一推才发现新郎双眼发直、浑身冰冷,除了还能呼吸,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如此不吃不喝躺了数日,安心入土了。可怜新娘才嫁人便守了寡。
第二个便是郑铁匠家的阿胭。小姑娘刚订了一门亲事,结果未来夫婿第二天在打猎时被山上豺狼咬死。她得知此事后,也出现了前一个懒汉那样的情况。万幸,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失魂症竟然自己好了。但从此人也变得疯疯癫癫,每天笑呵呵地在外面跳舞给人看。
第三个就是阿胭的父亲郑铁匠。迄今为止已连续有七人遇害。
魏无羡琢磨,多半是食魂煞,而不是食魂兽。
二者虽相差一字,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煞属鬼类,而兽是妖兽。依他之见,可能是山崩震塌了古坟,天雷劈开了棺木,放出了其中安息的陈年老煞。究竟是不是,让他看一眼那是具什么样的棺材、有没有封印残留即可。可佛脚镇镇民肯定早就将烧焦的棺木另埋,把尸骨重新收敛入土了,痕迹必然没剩多少。
上山得从镇里走山道,魏无羡蹬着驴子慢悠悠往坡上走。走了一阵,几个人一脸晦气地往下行。
这行人有的脸上带伤,七嘴八舌。天色昏暗,迎面撞上个一脸吊死鬼妆的骑驴人,齐齐吓了一跳,骂了一声,绕开他匆匆下坡去。魏无羡回头寻思,莫非是猎物扎手,铩羽而归?略一思索,拍拍驴子臀,小跑骑着上了山。
他恰恰错过了这群人接下来的怨声载道:
“从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那么大一个家族的家主,用得着到这里来跟我们抢一只食魂煞?他年少的时候杀过不知道多少只了吧!”
“有什么法子,谁叫人家是宗主。得罪哪家都不能得罪江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江澄。收拾东西走了,自认倒霉吧!”】
原本听着魏无羡心中的分析,江澄还有些认同,当日虽说跟着金凌一同去大梵山,却是并未见得那作怪的东西,加上后面出现了温宁和魏无羡那毫不知羞地一通纠缠,而且金凌没有受伤,也就未曾深想。
可是听到后面一行修士背后的议论,刚好一点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阿澄,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江枫眠未曾开口,江厌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轻声道。以前江澄刚当家主,凡事都需要一些强硬的手段,但也不会因此就让各个小世家如此惧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澄变成如今这样,但她猜也猜得到,一定在她身陨之后便是性情大变。
“知道了阿姐。”江澄点点头,然后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天色再晚一些,就该举着火把才能在山林里前行了。魏无羡走了一阵,竟没遇上几个修士。他颇感讶异:莫非来的家族里,一批都在佛脚镇上继续纸上谈兵争论不休,另一批都像方才那拨人一般束手无策、败兴而归?
忽然,前方传来呼救之声。
“来人啊!”
“救人哪!”
这声音有男有女,充满慌张无措之意,不似作伪。荒山野岭的求救声,十之八九都是邪精作怪,引不知情者前往陷阱。魏无羡却大是高兴。
越邪越好,就怕不够邪!】
这话一出,空间里又炸了锅。
“夷陵老祖就是本性不改,对邪的东西如此上心!”
“有人求救还幸灾乐祸,真是…哼!”
……
坐在前面的一众人已经习惯性的忽略了后面的言论。
不气不气,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他策驴奔往声来处,四望不见抬头见,却不是什么妖精鬼怪,而是之前在田埂边遇到的那一家子乡下散户,被一张金灿灿的巨网吊在树上。
那中年男人原本带着后人在山林里巡逻踩点,没碰上他们巴望的猎物,却踩中了不知哪位有钱人设的罗网,被吊在树上,叫苦不迭。见有人来,猛地一喜,可一看来的是个疯子,立刻大失所望。这缚仙网网绳虽细,材料却上等,牢不可破,一旦被捉住,任你人神妖魔精鬼怪也要折腾一阵。除非被更上等的仙器斩破。这疯子别说放他们下来了,只怕连这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
正要试着叫他找人来帮手,一阵轻灵的分枝踏叶之声逼近,黑色的山林里掠出一个浅色轻衫的少年。
这小公子眉间一点丹砂,俊秀得有些刻薄,年纪极轻,跟蓝思追差不多,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身背一筒羽箭、一柄金光流璨的长剑,手持长弓。衣上刺绣精致无伦,在胸口团成一朵气势非凡的白牡丹,金线夜色里闪着细细碎光。
魏无羡暗叹一声“有钱!”
这个一定是兰陵金氏的哪位小公子。只有他家,以白牡丹为家纹,自比国色,以花中之王,暗暗标榜自己仙中之王;以朱砂点额,意喻“启智明志、朱光耀世”。
这小公子本来搭弓欲射,却见缚仙网网住的是人,失望过后,陡转为不耐之色:“每次都是你们这些蠢货。这山里四百多张缚仙网,猎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