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外,晓星尘道:“你伤没好,一直不听话走动,可以吗?”
薛洋道:“多走动才好得快,何况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这种程度的伤我习惯了,我是被人打大的。”
晓星尘似乎不知道该接什么,该安慰他还是当做玩笑,顿了片刻,道:“哦……”
薛洋接道:“道长,我看你弄了那些东西回来,是要补房顶?”
晓星尘道:“嗯。我应当会在此地暂时歇脚,屋顶残破,总归对阿箐和你养伤都不大好。”
薛洋道:“要我帮忙?”
晓星尘谢过,道:“不必劳烦。”
薛洋道:“道长你会?”
晓星尘笑着道了声惭愧,摇头道:“这却是真没试过。”
于是两人开始合作修补房顶,一动手,一指点。薛洋口才不错,很会说俏皮话,风趣里带点放肆的市井气,晓星尘过往应当较少和他这种人打交道,不经逗,几句下来就笑了。阿箐听他们谈得愉快,无声地动了动嘴皮子,仔细分辨,似乎是在恨恨地道“我打死你个坏东西”。】
看到这一幕,晓星尘抿了抿唇,思绪却飘远了。
在白雪观被灭门,自己将双眼换给宋岚后,这段日子,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直到现在,也是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
他不可否认,也无法否认。
【魏无羡和阿箐是一个感受。
薛洋身负重伤,几乎丢了一条命,也有晓星尘一份陈年旧账在内,双方可说不共戴天,现在他心里只怕是恨不得要晓星尘死无全尸七窍流血,表面却依旧能与之谈笑风生。若此刻伏在窗下的是真正的魏无羡,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了薛洋再说,以绝后患。奈何这不是他的身体,阿箐也有心无力。
大概一月过后,薛洋的伤在晓星尘的精心护理下,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走起路来脚还有点跛,已无大碍。他却没有提离开的事,依旧和这两个人挤在一间义庄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这日,晓星尘照看阿箐睡下,又要出门去夜猎,薛洋的声音忽然传来:“道长,今夜捎上我怎么样?”
他的嗓子也应该早就好了,但故意一直不用本音,伪装成另一种声线。晓星尘笑道:“那可不行,你一开口我就笑。我一笑,剑就不稳了。”
薛洋可怜巴巴地道:“那我不说话,我给你背剑,给你打下手,别嫌弃我嘛。”
他惯会撒娇卖巧,对年长的人说话就像弟弟一样,而晓星尘在抱山散人门下时似乎带过师妹师弟,自然而然视他为晚辈,又知道他也是同行,欣然同意。魏无羡心道:“薛洋肯定不会这么好心,还去帮晓星尘夜猎。阿箐要是不跟去,那可要错过重要的东西了。”
但阿箐果然是个机灵的,也明白薛洋多半不怀好意。待这两人出门,她也从棺材中跳出,远远跟着。她怕被发现,离得太远,那两人速度又快,没跟一会儿就跟丢了。好在晓星尘之前在洗菜时提过附近有一个小村庄受走尸侵扰,让两人不要出门乱跑,阿箐记得那地方,直奔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她从村口的篱笆底下的一个狗洞里钻进去,躲到一间房子后,鬼鬼祟祟探出头。
这一探头,不知阿箐看懂了什么没有,魏无羡却是心中陡然一寒。】
宋岚只觉得身边晓星尘的身子猛地一抖.
看着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便知道之后就是晓星尘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
薛洋也闭上了眼睛,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教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想看见曾经惨烈的义城,还是不敢见到晓星尘那张对他充满信任的俊颜。
【薛洋抱手站在路边,歪着头在微笑。晓星尘在他对面,从容出剑,霜华银光横贯,一剑刺穿了一个村民的心脏。
那个村民,是个活人。】
活人?!!
一众人直接吓的跳起。
魏无羡掏了掏耳朵,对这种一惊一乍的表现感到十分不满:“都跳什么跳,成天抨击我的走尸,这不就是嘛!”
众人:……
好像也是哦。
几息之后,空间内原本蹦起来的、半跪着的、歪倒着的,全部瞬间恢复原状。
【若是换做另一个年纪一般大的小姑娘, 一定当场就尖叫起来。可阿箐装瞎子这么多年,人人当她看不见, 往往不防备地在她面前做出许多举动, 早见识过无数丑恶,炼出了一颗金刚心,硬是没吭一声。
饶是如此,魏无羡还是感觉到了从她腿脚处传来的阵阵麻意和僵意。
晓星尘站在一地横七竖八的村民尸体里, 收剑回鞘, 凝神道:“这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全是走尸?”
薛洋勾唇微笑,可从他嘴里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却十分惊讶不解, 还带了点沉痛, 道:“不错。还好你的剑能自动指引尸气,否则光凭我们两个人, 很难杀出重围。”
晓星尘道:“在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