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手,年少者或许没有亲身经历那场浩劫,但是年长者对此却历历在目,那时的痛不是魏无羡这种烙铁的伤痛可以比拟的,因为那是至亲、至爱之人离我们远去的那种永远无法恢复的心伤,即便在时间长河中慢慢淡忘,但那道疤,再提起之时依旧是痛彻心扉。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魏无羡当即便明白当年他是多么正好地戳中了蓝忘机的痛处,虽说他那时并不知晓云深不知处的情况,无知者不怪,但…毕竟是提到了他的伤心处。
好在,有这天境,能再见到青蘅君和蓝夫人,真好。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手,似乎想起身去扶魏无羡。魏无羡却自己坐了起来,连连往后躲,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讨厌我,那我坐远点。你别过来!不要再推我了,疼死了。”
伤口在左侧,左手一提起来就牵得疼。魏无羡躲到一边,捡起刚才撕成一条一条的白衣,用右手一扔,远远扔到蓝忘机身旁,道:“你自己包扎吧。我不过去了。”把自己脱下的外袍晾在火旁,等它烤干。
烤了半晌,无人开口,魏无羡又道:“蓝湛你今天真的好奇怪,这么粗鲁。说的话也不像你。”
蓝忘机道:“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
魏无羡道:“我撩拨的又不是你,心烦意乱也轮不到你。除非……”
蓝忘机厉声道:“除非什么?”
魏无羡道:“除非蓝湛你喜欢绵绵!”
顿了片刻,蓝忘机冷然道:“请不要胡说八道。”】
众人:……
得,打情骂俏又开始了。
“魏兄,你这反应也太慢了,那会儿竟是没看出来含光君对你有点意思了?”
聂怀桑摇了摇折扇,看着天影里魏无羡这榆木脑袋,不由得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啊,白瞎了小时候天天调戏小姑娘。
【魏无羡道:“那好。我胡说九道。”
蓝忘机道:“逞口舌之快,有意思吗?”
魏无羡道:“很有意思。而且我不仅口舌快,我身手也很快。”
“……”蓝忘机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废话。”
不知不觉间,魏无羡又挪到了他身边坐了下来,不知死活地道:“因为没办法,这个地方剩下了我们两个倒楣人嘛。你不跟我说废话,还能跟谁说呢?”
蓝忘机看了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一眼。魏无羡刚要冲他嘻嘻笑一笑,忽然见他低下了头。
魏无羡惨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蓝忘机深埋在他臂弯间,死死咬着他的手臂,闻声非但不住口,下齿更用力了。
魏无羡道:“你松不松口?!?!不松口我踹你了!别以为你有伤我就不会踹你!!!!!!”
魏无羡道:“别咬了!别咬了!我滚!我滚!!!我滚我滚我滚你松口我就滚!!!!!!”
魏无羡:“蓝湛你今天疯了!!!!!!你是狗!!!你是狗!!!!!!!!别咬了!!!!”
等到蓝忘机终于发完疯、咬够了,魏无羡一骨碌蹿起,连滚带爬冲到这个地洞的另一侧,道:“你别过来!”】
“啊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空间里的百鬼齐嚎又开始了。
魏无羡给吓的一个哆嗦,抬眼看了一圈,与他能对上视线的人无一不是怨气冲天,剩下对不上视线的,那就是还在疼痛无法自拔。
魏无羡假装看不懂他们目光,默默地把头转了回来,戳了戳蓝忘机:“蓝湛你看看,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凶……”
蓝忘机没有应声,只是把魏无羡搂的更紧。
那时,父亲身亡,兄长失踪,他又孤身一人来到温氏,即便是平时有多成熟稳重,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总想有个发泄的地方。
江澄、金子轩还会时不时开口大骂温氏畜生来发泄几句,可是他本身性格便冷清冷性,有事也只能埋在心底。
只不过,那时遇到似乎好像天塌下来都依旧嘻嘻哈哈的魏无羡,仿佛让他在纷乱的思绪中有了一丝破口,在魏无羡面前,他能不再压抑自己,有机会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与情绪,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所以,他很感激,魏无羡能以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姿态进入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