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挣脱蓝忘机的手臂,一个猛子扎入水中,蓝忘机也跟着扎了下去。一通好找,依旧没有找到一个洞口。哪怕能容一人通过的也没有。
魏无羡道:“这怎么办?”
沉默片刻,蓝忘机道:“先上去吧。”
魏无羡摆了摆手,道:“……上去吧。”
两人皆是精疲力尽,慢腾腾游到岸边,出水都是一身血淋淋的紫红色。魏无羡把衣服脱了,拧干用力甩了甩,忍不住骂道:“这是玩我们吧?本来是想着再不来人救我们,想杀都没力气杀了,这才过来跟它干。结果好不容易干死了,这王八孙子把洞踩塌了。我操!”
听到那个“操”字,蓝忘机眉尖抽了抽,想说什么,忍住了。
魏无羡用力边甩衣服边骂,忽然脚下一软。蓝忘机抢上前去托住了他。魏无羡扶着他的手道:“没事没事。力气用尽了。对了,蓝湛,我刚刚在它嘴里抓着一把剑你看见没,那剑呢?”】
江澄本来刚刚从臭气中缓过神来,还替他俩担忧了一下,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他又忍不住转头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跟别人长得不一样,出都出不去了还有心情管那把破剑?!”
魏无羡:……
江澄这是咋了?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
不过……为什么想着那把剑……
如果不是想到了这把剑,之后的他别说能不能帮助江澄在百家之中立威,就是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蓝忘机道:“沉到水底了。怎么?”
魏无羡道:“沉了?那算了。”
他方才紧紧握着那把剑的时候,耳边一直听到排山倒海的尖叫声,浑身发凉,头晕目眩。那铁剑一定是个非同一般的东西。这只屠戮玄武妖兽,至少吃了五千余人,被它完整地拖进龟壳里的时候,肯定有不少人还是活着的。这柄重剑,也许是某位被吞食的修士的遗物。它在龟壳的尸堆里藏了至少四百年,浸染了无数活人死人的深重怨念和痛苦,听到了他们的尖叫声。
魏无羡本想把这剑收起来,好好看看这块铁,但既然已经沉了,眼下又被困死在这里出不去,那便暂且不提好了。若是提多了,被蓝忘机听出端倪,平白的又引争执。魏无羡一挥手,心道:“真是没一件好事啊!”】
众人:……
你倒是真有自知之明。
【他拖着步子朝前继续走,蓝忘机静静跟在他身后。没走两步,魏无羡又是一软。
蓝忘机又托住了他,这次,一手压上他额头,沉吟片刻,道:“魏婴,你……好热。”
魏无羡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道:“你也很热。”
蓝忘机拿开他的手,神色淡淡地道:“那是你手冷。”
魏无羡道:“好像是有点晕。”
四五天之前,他把香囊里的碎药草都扔到蓝忘机腿上去了,胸口那块烙印的伤就是擦了擦,这几日没休息好,方才又进尸堆潭水里翻腾,终于恶化了。
魏无羡发烧了。
强撑着走了一阵,魏无羡越来越晕,再也走不动,他干脆在原地坐下来,困惑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烧了?我都好几年没发过烧了。”】
江厌离心疼地摸了摸魏无羡的脑袋。
自到江家,魏无羡便天天上山打鸟、下水摸鱼,虽说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天是干净的,但全身上下受过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被虞紫鸢拿紫电抽个几鞭子,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身体一向很好的人,竟然不知不觉的发起烧来,可见这一趟有多么的艰难、煎熬。
江澄就不像江厌离这么含蓄了:“容易?哼,先是烙铁和温狗,再是玄武,你还泡水里,中间还夹杂着蓝忘机耍脾气,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说罢,还瞟了蓝忘机一眼。
魏无羡:……
谁家灭火器借我用一下。
【蓝忘机对他那个“这么容易”不想发表任何意见,道:“躺下。”
魏无羡依言躺下,蓝忘机握住他的手,给他输送灵力。
躺了一会儿,魏无羡又坐了起来。蓝忘机道:“躺好。”
魏无羡抽回手道:“你不用给我输,自己都没剩多少了。”
蓝忘机又抓住了他的手,重复道:“躺好。”
前几天蓝忘机没力气,被他又吓唬又折腾,今天终于轮到魏无羡没力气、只能任他摆弄了。
可魏无羡是就算躺着也不甘寂寞的。没一会儿便嚷道:“硌人。硌人。”
蓝忘机道:“你想怎样。”
魏无羡道:“换个地方躺。”
蓝忘机道:“这时候你还想躺哪里。”
魏无羡道:“借你的腿躺躺呗。”
蓝忘机面无表情道:“你不要闹了。”
魏无羡道:“我说真的。我头好晕,你又不是姑娘家,借来躺躺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