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面前射过箭,从指尖到手臂都在发抖,一箭飞出,连靶子都没中。围在一旁观看的温家中人发出讥笑之声,纷纷道:“哪里射得好了!”
“我闭着眼睛都比他射得好。”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挑一个人出来上场!”
温琼林的脸红到了耳根,不消旁人挥退,自觉落荒而逃。魏无羡追了上去,道:“唉,别跑!那个……琼林兄对吧?你跑什么?”
听他在背后叫自己,温琼林这才停了下来,垂首转身,从头惭愧到脚的样子,道:“……对不起。”
魏无羡奇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温琼林内疚地道:“你……你推荐我,我却让你丢脸了……”
魏无羡道:“我有什么可丢脸的?你以前不常在别人面前射箭吧?刚才是紧张了?”
温琼林点了点头,魏无羡道:“有点自信。我老实跟你说吧,你比你们家的人射得都好。我见过的所有世家子弟里,箭法比你好的绝对不超过三个。”
江澄走了过来,道:“你又在干什么?三个什么?”
魏无羡指着他道:“喏,比如说这个,他就没你射得好。”
江澄暴怒道:“找死!”
魏无羡受了他一掌,面不改色地道:“真的。其实没什么好紧张的,多在人前练练就习惯了,下次一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这个温琼林,大概是个温家里旁系又旁系的世家子弟,地位不上不下,性格却羞怯自卑,缩手缩脚,连说话也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苦练一番,鼓起勇气想参与比赛,却因为太紧张而弄砸了。若是不好好开导他,说不定这少年从此以后就越发封闭自我,再也不敢在人前表现了。魏无羡对他鼓励了几句,再简单说了一些需要提醒的要点,纠正了他刚才在小花园里射箭时的一些细微毛病,温琼林听得目不转睛,不住点头。江澄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马上开赛,还不快滚去入场!”
魏无羡一本正经地对温琼林道:“我现在就要去比赛了。你待会儿可以看看场上我怎么射的……”
江澄不耐烦地拖着他离开了,边拖边啐道:“看什么看,你以为自己是楷模吗?!”
魏无羡想了想,奇怪地道:“是啊。我不就是吗?”
“魏无羡!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众人是看过刚刚花园里温宁射箭的样子的,此刻看他紧张地手抖成那样,一箭射空,也不由得为他可惜。
看着自己在最后又出了镜,江澄咬了咬牙,又没忍住,狠狠一转头:
“魏无羡,你怎么天天拿我跟别人比啊,仗着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魏无羡哼一声:“你敢打也打不过我,再说了,你那箭法装个逼还行,真要比赛,确实比不过人家,略~”
说完还冲江澄做了个鬼脸。
江澄见了就要上去给他一下,奈何旁边有个冷面阎王,只能憋屈地坐了回去。
【忆起这一段,魏无羡的目光从温宁身上,转到了浑身血污、双目紧闭的江澄身上,五指不由自主握紧成拳。
他们先走水路,乘船下江,转陆路再乘温宁备好的马车。第二日,至夷陵。
温宁召了数十名门生,亲自护送他们至一处贵丽的大宅子,从后门悄悄潜入,引魏无羡到一间小屋里。
然而,温宁刚转身关上门,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魏无羡便又掐住了他的脖子,低声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纵使被温宁所救,他却也没可能这么快就完全放下对温家人的戒备,一直留着心眼。方才跟着温宁在这所宅子里穿行,途径不少房间,里面交谈的人不少都是岐山口音,从门缝窗缝透漏出的只言片语被他尽数听了去,从细碎的对话里,捕捉到了“监察寮”三个字!
温宁慌忙摆手:“不是……我……”
魏无羡道:“不是什么?这不是设在夷陵的监察寮吗?又是占了哪个倒霉的世家的地盘啊?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温宁努力辩解道:“魏公子,你、你听我说,这是监察寮。可是……可我绝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想害你们,昨天晚上我进莲花坞之后,立刻就可以反悔,也、也不用特地把你们引到这里来。”
魏无羡的精神这几日一直紧绷着,片刻不松,一点就着,昏头涨脑,闻言仍是将信将疑。温宁又道:“这里的确是监察寮,如果有什么地方,温家人不会搜索,也就只有这里了。你们可以待在这里,只是,千万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顿了顿,魏无羡终于逼着自己撤了手,低声道一句谢谢和抱歉,把江澄的身体平放到屋内的木榻上。
谁知,正在此时,小屋的木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女声道:“我正要找你!你给我好好交代……”
刚说不要被人发现,立即就被人发现了!
魏无羡霎时出了一身冷汗,闪身挡在榻前。温宁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