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抱怨,冷静地说道,“Vastra夫人刚刚并没有指出见过我们,如果我们停留太久,很可能会制造悖论。”
“但……”博士没来得及说什么,青枝就开始半推半抱地把他推搡进了塔迪斯。进屋后,青枝一言不发,快速地走到操作台前启动引擎。
“你要干什么?”博士伸出胳膊试图制止她,“只有一次跳转机会,我们仍需要一个感染者。”
青枝摆开他的手,把他取消的按钮扳回原位,用理智到近乎冷漠的语调说道:“听我说,博士,你今天真的有点混乱,甚至不太像你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阴谋和你的故乡有什么关系,更不关心你的婚姻状况。”
青枝本来想非常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但是临到末尾,却觉得嗓子发紧,说起来便格外艰涩。
她停顿片刻,才继续不带感情地陈述道:“按照我的经验,这些来找你麻烦的外星人有些恨你、有些爱你、有些恐惧你,他们很难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们以伤害你喜爱的东西为乐。地球,永远是地球,你的爱为我们避免了无数不幸的灾难,但同样有无数的威胁跟随你而来。”
“这一切因你而起,这些危险在你身侧如影随形——你必须解决这个。”
博士先是被戳中般恼怒了起来,但慢慢的,随着她的话语,他久违地露出了那种,湿漉漉的,小狗般的神情。
他歉疚而恐惧地望着她,又仿佛透过她望着很远的地方,望着永不能再见的某人。青枝望着博士动摇的神情,有一瞬感到讶异——他的表情,就仿佛他最深刻的恐惧终于变成现实。
“博士,我想说的是,利用你的爱。”青枝顾不得细想,一口气说道,“几千年的漫游,无数次的拯救,博士之名贯穿于地球存在以来的每一段历史。所以,不是别人,不是其他任何人。还有谁呢,还有谁对于我们这些渺小人类的爱能在一夜催生三万朵玫瑰?”
“但我们没有——”博士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似乎想说什么,而后却突然顿住。他战栗地望向青枝,仿佛猜到了什么,又仿佛在等待她的否认。
“我们一开始要找的就不是狭义的爱人,记得吗?亲情、友情……这世间以爱为名的羁绊林林总总,沉重婉转不可说的又何止恋慕。”青枝望着他,故作轻快地笑了一下。
“博士,你记不记得,那个女人说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小惊喜?”青枝语气平淡地说道,“她说我应该想到了,我确实也想到了。比起这个礼物带来的结果,她恐怕更为期待这件事本身让我感到丢脸与痛苦,但事实上,她并不能如愿。”
“我期望你也不要让她如愿,博士。”
青枝转身背向博士,将一头散落的黑发拢至身前,露出了雪白肩颈上,生动蔓延的、近乎破骨而出的艳丽花纹。
“我的确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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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stra夫人望着渐渐消失在空气中的塔迪斯,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三分钟,希望他来得及改变这个结果。”
“已成定局的事情,还有可能改变吗?”Jenny颤声问道,“亲爱的,你确定我们不应该警告他吗?”
“你警告他,才是真的不能更改。”Vastra夫人的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严厉道,“时空是非常复杂的,对他来讲、对此刻来讲,变化尤甚——你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你不确定什么会发生。”
“永远有另一种可能。如果他成功了,对于时空旅行者来讲,就存在着两种现实。对于普通人来讲,另一个现实就根本没有存在过。”
“相信他。”Vastra夫人垂下眼睛,轻声道,“并且祈祷吧。”
Jenny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地板,那个瞬间,她感觉自己爱人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地板与土石构成厚厚泥层,望向了森冷的地下室,那一具满身玫瑰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