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世锦赛她就会把这个加进去。”曾海颖瞄了眼两位选手。
在她面前这两位是国内技术最高的女单了,她能一手教导出碾压各省体校出来的选手,自有一套不可复制的培养方案。
但是,四周跳这种东西,还是只能靠选手自己。
曾海颖想,她也曾经带出过能跳四周的。
眼前这位最出色的学生阿依慕,在杀进成人组那年就跳出了后外点冰四周,虽然后来几经波折,阿依慕不复巅峰,但她才是真正在花滑史上留下第一笔的人。
阿依慕觉察到教练扫来视线:“不止罗果娃,后年肯定会有更年轻的女孩儿升组和我们竞争。”
虞双秋问:“你要为之改变相应对策吗?我……我肯定不行,我阿克塞尔三周都不稳。”
“我现在的配置,已经是能拿出手的最高难度了。”阿依慕放下水杯,语气轻缓,丝毫没有庾双秋和教练那般急躁:“有什么变动,等这个赛季结束再说。”
言外之意就是,她会继续增加难度,但延期再议。
曾教练顿时觉得自己压力山大,一时之间,盘桓在脑子里的全是各种魔鬼训练计划。
“走走走,给你们继续讲注意事项。”
曾教练又不能亲自上场,看自家运动员不急,叹了口气,抬手驱赶着一群小选手去训话,丝毫没有老板架子。
那群小选手大的十多岁,小的四五岁,有部分还没被普及过赛制,只知道四周跳很厉害,不知道厉害到什么程度,围观完热闹,像群小动物似的开心蹦跳着散开了。
只余下一位。
包子脸,圆眼睛,盯着阿依慕。
曾教练见状,解释说:“咱俱乐部没出什么厉害男单,这是从别地挖来的小孩儿,底子不错,有空多让他跟你学着。”
教练这话说得不错。
男单唯一有资格参加A级赛事的只有望越,目前效力国家队。
“你叫什么?”阿依慕问。
“三金。”小朋友不怯,脆声答。
阿依慕听到这名字,有点恍惚。
她丝毫不怀疑这是家长为了孩子将来能拿到金牌而为之起的。
说来有趣,他们这些选手对“金”有着异乎寻常的追求,某种程度,可以称得上被“金”迷了心窍。
阿依慕现在租住的地方叫万鑫公馆。
当时本想让中介带着多看几个公寓,听到名字,立刻拍板定了,甚至动过买一套的念头。
奈何她独立之后没从家里要过钱,卡里存款远不及房产首付。
三金脸蛋肉乎,年纪太小,尚看不出未来资质。
但是这么小就能得到家里全力支持,已经很不容易。
尤其在看到他两周跳有模有样时,阿依慕感叹教练这次终于没在男单上走眼,挖来个好苗子。
经阿依慕允许,小朋友跟着她练习滑行、跳前发力技巧等。
训练之余,一大一小边跳箱子边聊天。
从种种迹象来看,三金家庭不简单。
他妈妈全职照顾家庭,爸爸在海外工作,小叔刚回国发展,姑姑有半个爱沙尼亚人血统,在大洋彼岸当超模,还有个姐姐擅长唱歌。
“你亲戚真多。”阿依慕惊讶,又疑惑问:“为什么来俱乐部?”
小孩儿表情严肃:“小叔叔说你,超尘拔俗。”
第一次被如此近距离夸赞,阿依慕心跳加速:“哦,你不是曾教练挖来的?你那个叔叔是冰迷?”
三金:“唔,应,应该是,叔叔在忙公司的事情,不然你每期比赛他都要看……慕姐姐,慕姐姐。”小孩儿夸完人,忽然眼睛左右乱飘地叫她。
嘴甜准没好事,阿依慕不理他。
“我马上要在参加金冰鞋少年组比赛了。”三金眼睛亮了亮。
阿依慕点点头:“嗯,我参加过,现在家里还放着颁发给第一名的金色鞋子。”
三金:“……”
他咕哝了一句我也能拿冠军,继续说,“开幕式少个压轴节目,你要不要去呀?”
阿依慕望着给她下套的小男孩儿,陷入沉思。
原来你是来抓壮丁。
不过,他们这些运动员,除了赛季忙一点,空闲时倒是经常参加各种活动。
只要出场就有费用拿,何乐不为。
曾教练去隔壁冰场巡视了一圈,刚好回来听见他们对话,叮嘱阿依慕说:“去可以去,我帮你联系主办方,你不能跳跃,只许滑行或者旋转。”
“教练,我还没答应。”
“姐姐。”三金央求。
阿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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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俱乐部时,已是深夜,天边缀着几颗疏落星辰。
万象缤纷和万鑫公馆都在市中心,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