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陈念的胳膊,把他一瘸一拐的送到车上,四个人打开车门坐在车上,林松之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
唐时诗靠在驾驶位上,揉着额头。
陈念往嘴里又塞了一颗丹药后深吸一口气,和谈以桥担忧的眼神对视片刻后笑了。
没人问谈以桥在另一边看到什么,谈以桥也不想问其他三人经历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就这样坐在车上,吹着徐徐清风,呼吸着清晨潮湿新鲜的空气,看着日出。
“铃铃铃……”林松之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林松之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接了电话。
“林队,我是苏圣元。”
“苏头啊,请讲。”
“林斌旭刚刚在观察室死了。”
林松之微微一顿,“死了?”
车内三人朝他投来视线,林松之示意他们别出声。
“嗯,查了一下,是热射病死亡,事发突然。林斌旭在室温19℃的房间里热射病死亡,他的内脏都被烧熟了。我们这边初步判断,他的死亡很可能是他之前犯下的因果导致,冤魂得以伸冤,阎王下手了。”
林松之闭上眼睛,“所以上面决定了吗?”
“决定了,林斌旭死亡,德鲁桥学校的案子不再调查,封案。”
林松之关上手机,四人面面相视,最终长叹一声,看向远处正在升起的太阳。
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谈以桥并没有出面,因为谈思思已经死了。
死亡原因是走在马路上被车创了。
为此,谈以桥不止一次打电话给林松之,让他给自己安排一个体面的死法。
谈以桥“为啥我是被车创死?”
林松之“时间有限,我没太多精力给你安排死亡原因。”
谈以桥“那你为什么写我是因为吃多了,想找水喝,跑到大马路上被车创死的?谁家喝水能跑到大马路上?我看起来像智障嘛!”
林松之“你不像智障?那你数学考3分?你怎么想的?”
谈以桥“我考那么点分数还不是为了配合行动?你以为我愿意啊,现在学校里的人都信我是被车创死的,而且还是我自己去创的车!”
林松之“挺好的,省的我去解释了。”
谈以桥……
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太大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去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所谓的葬礼不过是找了个殡葬公司,在一个没人的花坛里举办的。
她戴着鸭舌帽,口罩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一身漆黑的蹲在树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自己的葬礼。
这种明知自己没死还得顾及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出面的心情谁能懂?
谈以桥和林松之坐在树干上吃着薯片。
谈以桥“你来干什么?”
林松之“我也被创死了。”
谈以桥???
林松之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我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被车创死的。”
谈以桥……
算了。
他俩这脑子,半斤八两。
然而。
当谈以桥回到公司实习的时候,她看见桌子上那一摞比她都高的带打印的文件时,第一次有了打响反资本第一枪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
“桥桥啊。”张红娟来到谈以桥身边,伸手亲昵的拦着她,“这个月的实习工资今天到账,你记得看一下哈。”
谈以桥立马笑容可掬,一副狗腿子的抱住张红娟的胳膊,“好嘞,给公司奉献是我应有的觉悟。”
唐时诗……
她捂住自己的脸,开家长会时的那种羞耻感再次上头。
这种自家孩子是显眼包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张红娟皮笑肉不笑的摸摸谈以桥的脸蛋,“桥桥太招人喜欢了。”
谈以桥“都是唐姐教的好。”
唐时诗……
在众人眼神的关照中,唐时诗启动了电脑。
行吧,既然脸已经没有了,那就工作上卷死别人!
谈以桥身心俱疲的踏上地铁,因为晚高峰人流过大又被人从车厢里挤了出来。
谈以桥……
为什么她上班没动什么脑子,却有一种被吸干阳气的感觉。
她挤不上去地铁只好靠在刷手机,看到之前的大学同学正在冰岛看极光,有人在全国五百强的上市公司里当经理,看到有的人在巴厘岛喝着香槟度假。
谈以桥低头看看自己,一身价格不到100的上衣短袖,穿着淘宝上160一双的小白鞋,背着好几年前的帆布包,没化妆,没精神,因为挤地铁蹭了一身的汗,颓然的站在人群里,没有任何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