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吉普车在杂草丛生的崎岖道路上缓慢行驶。
已经换到副座的唐时诗时不时透过反光镜观察后排老人的状况。
他们已经连续开车5个小时,进入了南部的深山里,再往前开一段距离,吉普车就不能通过了。
原本靠在后排车座上歪着头,蜷着身体睡觉的老人突然开口,“到了。”
林松之踩下刹车,车停在山脚下的一棵柳树边,唐时诗和林松之对视一眼,没说话。
“老人家,这附近看着不像能住人的,您是不是记错位置了。”唐时诗扭身往后看,却见老人颤抖着身体,似恐惧似惆怅的推开车门。
“村子过了这座山就是。”他颤颤巍巍的扒拉开隐藏在一片荆棘杂草,一条人为修建的破败小土路显现出来,“村子穷,住的地方也不发达。”
陈念跟在他身后下车,他环顾四周,朝林松之使了个眼色。
“这天,瞧着马上要黑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又是第一次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如先去我家休息休息吧。我家虽然不在村子里,但距离也不远。”老人的上眼皮已经耷拉下来,盖住一大半的眼睛,但依然挡不住眼中的算计。
唐时诗一阵反感,她第一次被厉鬼盯上,对方就是以老人的形象出现,导致她现在对这种眼中充满算计的老人极其抵触。
林松之从车上下来,“老人家,我们这车就放在这里?”
“放这里吧,反正也没人来,放十年都没事。”
老人咧开嘴笑了。
唐时诗反感的转过身,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谈以桥靠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翘着二郎腿等着,一见唐时诗打开后备箱连忙凑过近,想要爬出去,结果被陈念一手按了回去。
谈以桥鼓着嘴,气鼓鼓的举起拳头,试图威胁陈念,但屁用没有。
陈念趁着林松之和老人攀谈之际,快速掏出几张符咒扔给谈以桥,低声道:“拿好了,一会儿我们先走,你呆在这里,等我们走远了,你再出来,背包里有水有吃的,够你三天的量了,如果我们三天后没出来,你一个人开车回去。”
随后他又扔给谈以桥一张符箓,“这是引路符,你不认识路就把它贴在车上,它能指引你回去。”
谈以桥忙问:“那你怎么办?”
陈念把她要探出来的脑袋又按了回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掺和。号机你一定贴身携带,还有你要是无聊可以多刷几遍董霞的资料和视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唐时诗拍拍谈以桥的脑袋,“乖乖等我们回来。”
谈以桥……
不是,到底谁是上神的使者啊?
怎么看这四个人里,只有她是个废物?
“啪。”后备箱被无情的关上,陈念和唐时诗背上包,跟在林松之和老人的身后,进山。
山里的温度要比城市里低六七度,再加上山里的树木茂盛,让原本穿着长袖的三人都翻出外套穿上。
“你们这三个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身体好嘞。”老人露出只剩下几颗牙齿的嘴,佝偻的身体似乎也挺起来几分。
林松之跟着笑道:“平日里缺乏锻炼,这一出来身体就吃不消了。”
老人哼笑几声,没说话。
跟在林松之身后的唐时诗不自然的皱皱鼻子,她清楚的记得上次林松之揽着她的腰,把她从鬼影中拉出来,他胳膊上的肌肉,以及他身上的力量感,让她的呼吸为之一振。
现在听着林松之说自己缺乏锻炼的话,到有那么几分扮猪吃老虎的意味。
跟着老人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在半山腰的一处柳树附近,三人看见了一个小房子。
房子孤零零的出现在一片丛林之后。
唐时诗看着周围草木茂盛的似原始森林,不由的心底打颤。
“老人家,这地方……”她欲言又止的闭上嘴。
这破地方根本不是人能待得,草木的茂盛带有掠夺性,它们的生命力旺盛,努力倾听似乎能听见它们之间的交谈,在这里人类才是外来客。
“我就住在这里。”老人推开沉重的木门,带起的灰尘,让三人不由得捂住口鼻,皱眉往里看去。
唐时诗站在二人身后,透过陈念和林松之之间的空挡,看到屋内的场景。
屋子很小,四个人明显有些拥挤。
一张破旧的三条腿桌子,做起来“嘎吱嘎吱”作响的椅子,一张凹陷下去的床,还有角落里的壁炉就是这屋子里的全部。
唐时诗站在屋里,只觉得这地方让人喘不过气,他们三人挤在一起,老人坐在椅子上。
“我平时住在这里,你们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老人笑眯眯的从床下翻出来四个裂口杯子和一个水壶。
“我来吧。”唐时诗伸手接过水壶,就算她不喜欢眼前的老人,她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