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铁钉,血从他的耳中渗了出来,那种裹动着血肉的凌迟感令他心神彻底崩塌,黄色的尿液从他囚裤中洇了出来,昔年的养尊处优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萧玦忽然停下动作,贴近孙绍英,轻声道:“现在若招认,不过行贿之罪,祸尚不及家人。若孙大人再不识好歹,那萧某保不准会继续搜罗些什么罪名,到时你孙家的人……”
他勾唇笑笑,让孙绍英自己领悟。
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更遑论以家人威逼。
萧玦就是个疯子,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出。
孙绍英愤怒又惊恐地望向他,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半晌,终孱弱无力道:“我……招,萧大人,我认,我全都认……”
萧玦闻言竟然露出清灵如月的笑意,拍了拍孙绍英的脸颊。
“何必自讨苦吃呢。”
萧玦望向刑部侍郎。
他忙从一旁案上拿过罪状递上,孙绍英右手颤抖地画了押。
刑部侍郎仔细妥帖地将罪状收好,见萧玦一直盯着手上的血渍,忙抽出袖中巾帕双手递了上去。
萧玦并未接过巾帕,抬手直接将鲜血擦在刑部侍郎的官服上,慢条斯理道:“多久能结案。”
刑部侍郎忙回道:“五日。五日内,下官定能结案。”
手上的血渍只剩下浅浅的印子。
萧玦收回手绕过刑部侍郎,头也不回地走出刑房,刑房中隐余让人口舌生津的沉水香,“明日,萧某要看到此案的结案陈词。”
刑部侍郎擦掉头上冷汗,作揖应道:“是,下官明白。”
萧玦洗净手上的血渍后,刑部侍郎送他至衙署门口。
这场春雨仍然在缠绵悱恻地落着,萧玦接过刑部侍郎手中的伞,走进雨幕中,向善紧随其后。
轿夫掀起轿帘迎萧玦入内,向善低声问道:“官人,此刻回萧府吗。”
萧玦转动着拇指上雕刻莲花的翡翠扳指,半晌,动作倏地顿住,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