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接着说道:“原本箱子里装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被搬空,我们都已经无从知晓。不过,能引来天下第一盗门的两大高手,上下十几年时光,也是非同小可。”
莫清歌从衣领里拎出一个金链子,让大家看那个青玉的麒麟:“在这个之前,京城有个案子,牵涉到一条青玉蛟龙,十几年前在西南边境的十万大山,有一百多口人因为它而丧命,而且,有官府和锦衣卫的人牵涉在里头。”
桌上众人见多识广,知道这里头牵涉了很重大的事,却又都抓不住头绪,一时都沉默不语。
厅堂的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两个守门侍女打开房门,王四走了进来,对莫清歌耳语几句,递一个纸条在他手里,又转头出去。
莫清歌看罢纸条,面色沉重,对小侯爷说:“侯爷,有一件要紧大事相告。”
小侯爷说:“大人请讲。”
莫清歌还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我在京城的人一路盯梢红袖,现在已经知道,图谋这云顶天宫的,是什么人。”
小侯爷一拍桌子:“也不知是金陵城哪家大胆妄为,攀附上了东厂狐假虎威。”
莫清歌回答:“我的人飞鸽传来线报,红袖进了紫禁城附近的一所宅子。这宅子明面上是无主的废宅,实际上早已有主人暗暗进驻,频繁出入此间。”
小侯爷问:“这宅子的秘密主人是……”
莫清歌压低了声音:“是东厂首领,厂公大人,魏公公。”
他的语声虽轻,却如同一个炸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自云橙认识小侯爷以来,他一直是潇洒自如,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魏公公”三个字一出,连小侯爷都变了脸色。
魏公公,大名叫做魏忠贤。
云橙早从她爹嘴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朝堂之上,皇宫大内,那些奇闻轶事,是老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谈资。
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这样反而增加了致命的吸引力,如水中杨花、风中柳絮一般,于市井之间,街头巷尾,流转不停。
她爹讲江湖往事之余,少不得夹杂着讲一讲国家大事,朝堂秘闻,云橙自幼听到如今,肚子里也积攒了许多。
大明王朝有几个特殊的权力机构,其中之一便是锦衣卫,那是凌驾于法度之上的皇家探子耳目,也是悬在文武百官、黎民百姓头上的一把杀人刀。
然而大部分时候,在东厂的高官头目面前,即使是锦衣卫,也不得不收敛锋芒,变得如平头百姓一般俯首帖耳。
原因很简单。
东厂由太监掌管,东厂的最高首领,厂公一职,就是大太监担任。
那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整个皇宫最有权力的大管家。就算皇后嫔妃,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拉拢他们。
于是,大明开国以来,已经有不止一个大太监,因为皇帝的亲近信任,因为手握东厂这一特务机构,化为满天乌云,一手遮住了天。
当今圣上是天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大太监就是魏忠贤。
仿佛过了好几辈子的辰光,小侯爷勉强笑了一下:“难怪青鹤如同发了疯一般,什么都不顾了。只是我不明白,魏公公想要,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装神弄鬼?”
莫清歌说道:“侯爷别忘了,东厂下手做这件事,可不是这三两天的事,那女杀手假扮病重,混进兰若寺,杀了尘师父是一个月以前,老侯爷被杀,也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
小侯爷点头:“这倒是。要说从策划这件事算起,得好几个月了,并非这三两天的时间。”
云橙很是不解:“敢问大人,这三两天的时间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
莫清歌跟小侯爷迅速交换了一个云橙看不懂的眼色,莫清歌回答道:“三天前,皇上下旨,任命魏公公为东厂厂公。”
云橙追问:“大人我还是不明白,是否任命他为东厂厂公,他不都是皇上身边权力最大的大太监吗?这有何分别呢?”
这回是小侯爷说话了:“有一件事你肯定是知道的,我大明开国以来,以文官组成的内阁,权力甚大,便是皇上贵为天子,也不可独断专行,想怎样便怎样。魏忠贤之前虽然得皇帝宠幸,但他一直惧怕内阁的力量,并不敢胡作非为。”
莫清歌补充道:“他一直野心很大,除了在宫中争斗之外,他早就把手伸到了朝堂之上,想拉拢朝臣为他所用,但都是使用恐吓、勒索等阴暗手段,就像他对李承恩府上所做的事情,就是他想在锦衣卫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云橙点点头:“所以,即使想要这云顶天宫,也费尽心思,装神弄鬼,并不敢强抢明夺。”
莫清歌眼神中一丝笑意表示赞赏,云橙接着追问:“那么现在怎么了?他又不惧怕内阁了?”
莫清歌神色暗淡下来:“三两天时间之内,魏忠贤的权力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对内阁文官动了手,看样子是要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