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过去。”
莫清歌从大石头上弹跳起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得知了她父亲云雀的死讯。”
他步履匆匆,赶紧往山庄的方向走,赵五跟在他身旁。
云橙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厚厚的床褥上,小侯爷和江河坐在床前守着,佩紫簪黄二人在一旁伺候。
她坐起身,挡开了佩紫递过来的一勺参汤,一步迈下床,就要往屋子外面冲。
小侯爷连忙起身拦住:“你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决定怎么办。”
云橙眼泪流下,哽咽着说道:“侯爷早知道我爹爹出事,为何瞒着我?”
小侯爷叹口气,对云橙说:“你且坐下,我慢慢告诉你。”
两个丫鬟放下吃食,退出了屋子,小侯爷对云橙和江河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切皆因那天下第一布衣——汪文言而起。
汪文言是天启年间的一位奇人,起初只是徽州一个监狱小吏出身,然而在做小吏的时候,便广交朋友,声名远播。
后来得人提携来到京城,结交到了天启皇帝身边的第一大太监王安,更是大显身手,上至朝堂,下通江湖,大有及时雨、孟尝君之遗风。
在扶持天启皇帝继位的过程中,汪文言以布衣之身,与首领太监王安、内阁重臣杨涟联手,斗败了敌人。
从此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与当时内阁最重要的大臣们,关系都十分密切。
内阁重臣,包括首辅叶向高,吏部尚书赵南星,加上朝中许多重要的文武官员,在后世史书中,被称为东林党人。而汪文言,被称为东林党第一大智囊,天下第一布衣。
后,魏忠贤崛起,利用客氏对天启皇帝的影响力,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第一大太监。
在这一过程中,魏忠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拉拢了朝中的许多官员,其中很大一部分,曾经都是东林党人。
原因无他。
他用来把人集结起来的,全是实惠。要钱给钱,要官给官,而且没有门槛,来者不拒。
而东林党,用来把人集结起来的,是道德理想。门槛和要求都很高。
哪一个对人更有吸引力,不言而喻。
但是,魏忠贤在几个东林党首脑面前,碰了壁。对于市井无赖出身的魏忠贤,他们采取了“三不”的强硬态度:求见,不见。送礼,不收。拉关系,不受。
魏忠贤啃不动这几块硬骨头。不能拉拢的,那就消灭吧。
消灭东林党首脑,消灭内阁重臣,需要有个突破口。
东林党第一大智囊,是一个布衣,等于是一个软柿子,还有比他更合适的突破口吗?
前因后果就是这样。
三天前,圣旨下,魏忠贤担任东厂厂公,东林党人重要人物、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
魏忠贤决定,抓捕拷打汪文言,逼迫他攀污杨涟。
锦衣卫内,原本有一个高级武官,名许显纯,已经被魏忠贤成功拉拢,后世史书称之为魏忠贤手下“五彪”之首。在魏忠贤的安排下,完全掌管了北镇抚司诏狱,残酷拷打汪文言。
此消息一出,天下皆惊。
从朝堂到江湖,各有各的营救计划,因受过汪文言恩惠的人,实在太多。
云橙的爹爹云雀就是其中的一个。年轻的时候入狱,因汪文言而保住性命,因汪文言而拜师金取门,从一个不入流的小毛贼,成为天下第一盗门弟子,改变了一生命运。
恩公遇难,江湖上一个劫狱的营救计划,他便拖着风湿的身体,参与其中,义无反顾。
江湖人讲究一个“义”字,即使是下五门的盗门中人也是如此,劫狱不成,以命相报,也是份所应当。
劫狱失败,在意料之中,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在等着这帮江湖人自投罗网。
小侯爷知道风云突变,汪文言受到拷打,第一时间又是飞鸽传信,又是托京城的朋友前去阻拦,就是生怕云雀以身犯险。
可是从金陵到京城,终究鞭长莫及,等小侯爷的人接触到云雀,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云橙听完这一切,揪住小侯爷的衣衫吼:“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救我爹?”
她吼的声音嘶哑,江河上前拉开了她的手:“事情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办法,侯爷已经尽力了。”
小侯爷递给云橙一块手帕,云橙捂住脸,眼泪滔滔往下流。
她昏沉的头脑中,一幕幕地出现家中的情景。
京城郊外,种菜的小村子,门前绿油油的大菜园。
院子里大杨树的阴凉,夜晚天上的星子,远方吹来的风。锅里桌上,饭菜热腾腾……
吃过饭之后,热水倒进茶壶里,激起一线诱人茶香,老头儿一杯茶下肚,勾起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