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脚趾,身体微微颤抖。
刘鹏不耐烦抓抓头发,“那没法治,没有性历史怎么可能会怀孕,不配合那就签字走人吧。”
女孩不说话,家属气急败坏的一顿吵骂。
刘慈轻轻碰了下刘鹏,示意他耐心点。随手拿起一张毛毯披女孩子身上,柔声问:“不要怕,这些叔叔阿姨都是为了帮助你的,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
女孩点点头。
刘慈笑容和煦:“那告诉阿姨,最近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女孩嗫喏道:“3个月以前。”
“有没有交男朋友?”
女孩仓惶地看向刘慈,随即避开眼神身子更加蜷缩起来,她轻轻抬头,眼睛胆怯小心的冲轮床一边背对着她面朝门口坐着的妇女看了看,点头承认了。
分明是背对着女儿,可中年妇女背后像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在女儿沉默无声仅轻轻点了点头承认的时候,胸口剧烈起伏,竭力控制怒气可嘴唇肉眼可见的轻轻哆嗦。
她难以接受的拼命咳嗽,上不来气似的。
女孩顾不上疼痛,担忧地从病床爬起要靠上前,极低而委屈地叫,“妈妈,你……”
“你别叫我妈!”开口就嗓子沙哑的中年妇女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你妈是高中老师,为了你学习把你调到自己班上。可怎么也防不住你谈恋爱,你才15岁,你怎么就……”
她难堪的低头把脸埋进掌心,哽咽声伴着一遍遍重复“我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
“妈妈,妈妈,我错了。”女孩重复道歉,卑微又无助。
这一声声的“妈妈”叫着,像泼进火堆的柴油,噌一下将中年妇女满腔悲愤化力量,她拿下捂脸的双手,忽然转身,抡圆了巴掌朝床上的女儿扇过去。
站着离家属最近的许蔚然近乎本能的抬臂阻止,巴掌的方向扭转,力量却不可控的冲她上臂狠狠甩下去。她承受住这下狠劲的力道身子趔趄的往前趴了一下,中年妇女被反弹的力量震的也往后倒退,一切发生的太快,许蔚然脑中只感觉上身某处一片痛麻,中心点发散凝聚的火辣辣的蜇疼。
诊室的一瞬间安安静静,不久前患者的□□、家属的抱怨、候诊患者的焦急等待时的催促、少先队员礼貌的求教等等…在这片充斥腥苦的空气中销声匿迹,让她对疼痛的感知更加敏感。
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一切常态渐渐恢复。
许蔚然的意识很快被女孩妈妈爆发性地几近歇斯底里地怒嚎狠狠敲醒,她迁怒许蔚然,满腔怨气炸了瓶子溅了碎玻璃渣滓剜肉似的冲许蔚然吼,“你医生都做不好多管什么闲事?我教育我自己的孩子用得着你插手?怀孕的腹痛和阑尾炎的腹痛都分不清,把我女儿安排普外准备割阑尾浪费时间,我女儿幸亏没出事,否则你还能站这管闲事?!”
刘鹏瞥了一眼,心里也对许蔚然有气似的并不搭理,许蔚然站在又气又急的家属旁边缄口不言,她知道此刻多说一句就会引起无端的争吵,更何况她还理亏。
还是杜维瀚最先受不了家属的喋喋不休的吵吵嚷嚷出言制止了。
刘慈看完B超和血检结果,随手放一旁桌上,朝杜维瀚一行普外人员请示道:“不耽误时间了,在这检查后直接送去手术室,杜老师借你们地方用一下不介意吧?”
普外一向不拘小节,没意见,还主动找了一块无菌铺巾便于刘慈做妇科类检查。刘慈接过来铺巾道了谢,有条不紊开始检查。
片刻,优雅秀气的眉轻蹙,面露忧色:“情况不好,怀疑输卵管破裂出血,需要立刻手术切除一侧输卵管,另一侧感染同样需要切除保命。”
身为高中老师的家属脸上血色骤然褪尽,切除女性特殊器官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心照不宣,可在一个未成年女生身上发生,是断然无法令人接受的。
她艰难的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护士递过来手术同意书,她像看见洪水猛兽般仓惶后退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地上,几片雪白的纸张纷纷落下,铺在她周围,她眼神空洞而无助地望向周围寻求帮助,活像沙漠里一条濒死的鱼张着大嘴渴求面前的黄沙化作一片绿洲,可她眼前是一片黑暗,是一堵墙,是没回头路的。
扭转局面无果自然从头往后捋因果,可尝够因果的女儿躺在床上等待命运宣判已经够可怜了,她目光落在许蔚然身上,几度把致使女儿怀孕的男生的恨意和对女儿的怒意寻求她这样一个发泄口。
她拔高的音调刺耳而尖锐,“是不是你?是不是因为你?你误诊耽误了我女儿的治疗时间,感染加重所以要切除输卵管,如果你在急诊直接诊断正确送去妇科检查是不是一切治疗都来得及?都怪你——”
这通野蛮不讲道理的宣泄及时被杜维瀚打断:“家属请冷静点听我跟你讲,医生诊断不会头病医头脚病医脚,患者腹痛是宫外孕引发的,同时伴随体内其他炎症感染,阑尾炎就是其中的一个症状,输卵管破裂引起腹腔感染,腹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