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开始,我肚子饿就心里难受,要吃很多才能好点。甜食最管用,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答案,说人的心脏和胃只要有一个被填满才能弥补另一个带来的空虚。我跟吃不够一样,后来越吃越多,越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越想吃,越想吃就越想吃更多,我没办法控制住,不吃我很难受,你们说这是不是瘾?”
“跟神经性厌食症很像,不过状况却截然相反。”呈昱京一丝不苟的替换伤口创面纱布,消毒清创擦净流脓,缝合伤口撕裂,他看了孟子君一会,忽然严肃的说,“有果必有因,绝大多数厌食症病人都遭受外界强烈刺激引起了抗激性反应,暴饮暴食也不例外。”
聂远更直接:“建议你病好后咨询下心理医生,对你有帮助。”
“我吃的的确比之前多了,并没觉得自己心理有病。”孟子君意外抗拒,“只是压力有点大,吃是我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聂远不留情面:“你这释放的有点过头了。”
“这也算心理疾病?”孟子君质疑,语气急迫,近乎迫切的表达,“我小时候我妈对我特别严格,她让我学芭蕾舞按她给我选好的路走,可芭蕾舞太难了,很累很疼,吃喝要严格掌控,保姆看我每次练功都哭就偷偷给我熬粥,还说我胖了就不用学这些了。这真的是个好办法,我妈再也不逼我了,她把重心放在跟我爸做生意,很晚才回家,家里就我跟保姆,保姆就给我做一桌子菜让我一次吃个够,渐渐的我好像在食物中找到一种情绪释放的方式,高兴了吃,焦虑也吃,伤心难过吃的更多,我饿肚子就很难受,是那种感觉像瘾犯了总想的难受。”
聂远和呈昱京静静听她说,这对她往后治疗至关重要。孟子君喘了一口气,像是回忆起小时候被逼迫饿肚子学做各种事的恐惧,语调微微打颤,“现在也是,我特别喜欢跟人一块吃饭,一边聊天一边吃吃喝喝的感觉很好。面对一大桌子菜就我一个人虽然很满足但很冷清,人多了热闹,所以我在网上开吃播,跟粉丝聊天打屁。说实话我这段时间在网上说的话比这些年跟我爸妈交流都要多。”
聂远看了眼呈昱京,呈昱京不着痕迹收回眼神,看来还有双重原因呢,倪泽辉不仅是整容小能手还是经验专家呢。
“方便透露不?”聂远八卦之魂燃烧,“网上直播跟粉丝互动是不是特别赚钱,有要求吗?还是每个人都能加入?你看我行吗?虽然对吃的不那么热衷,除了医学也没其他擅长的了。”
孟子君很认真跟他普及:“医生专业能力必须很强,需要执业医师照,从业证明,普通人还真没法申请号,完全可以一试啊聂医生。”
眼看着话题越聊越偏,呈昱京试图掰正:“暴饮暴食快速发胖的原因找到了,但却不肯适度节食减肥选择冒险走捷径,像孟小姐这种学识渊博的聪明人,自然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为什么?”
呈昱京一番总结,一针见血点明矛盾点所在,像猛地掀开孟子君的一块遮羞布,让她整个丑陋肥胖的身躯暴露目光下。
她慌张中垂下眼试图掩盖情绪,郁闷的看着满身流淌的肥肉,费力呼吸都受到压迫,更为郁闷道:“胖让我很难受,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难受。”
“没想过利用正常途径瘦下来吗?”
“太慢了,我也不愿节食更没法坚持通过大量运动减下来,抽脂很立竿见影,在副作用发生前,我还一直觉得抽脂简直为我们这种胖人量身定做的。”
“你是说从小练习芭蕾舞太苦,狂吃发胖终于摆脱了。所以你是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呃,身材?”
“算是吧。”孟子君道,“从小到大别人眼光我早看惯了,我一点都不在乎。”
聂远和呈昱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呈昱京问:“既然不在乎别人眼光,为什么在最近几个月疯狂抽脂减肥?仅仅是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胖了吗?如果这样,完全不用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
孟子君久久没说话,她眼睛随意看着手术室的一个地方,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