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人员反应迅速,极快撤出安全距离。车顶板重量砸到车头,倒栽路面的卡车头摇摇欲翻,被卡的肇事者身体无意识来回摇晃,车头和车兜断裂那一刻让众人始料未及。
车头猛地往前翻,哐哧绷断连接后兜的钢筋,像不规则形体受重力推动艰难地往前滚了滚。呈昱京背部压力又重几分,痛苦地皱紧眉头。
许蔚然用一种不稳当的姿势高举吊瓶为伤者行最大便利输液,却忽略了自己站的位置。车头摇动,她正靠着车窗骨架,被牵制往前拽,她想闪躲却不料袖子被断裂的一处裸露钢筋勾住,整个人马上甩向路坑。
她趔趄想站稳,却被巨大惯力拽住。眼见要摔倒,呈昱京伸长胳膊攥住她肩膀,她趁被拉住的这一瞬,迅速扯衣袖,刺啦撕裂。
肩膀被一股怪力往外推,她不稳一屁股蹲在马路上,输液管被扯断,吊瓶也摔碎,液体碎渣子在她周围摔了满地。
呈昱京跟司机被困车里出不来,他刚好挡在那块铁板下,车身晃动,锋利的断缝在他背上来回磋磨,丝丝拉拉划裂布料,一点点靠近肉。他撑着一动也不能动,他动司机就完了。
伴随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牙酸的咯吱声,铁片划在了肉上。背上火辣辣的疼。令人几近头晕目眩,呈昱京的脸色瞬间白了,唇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额头渗出层层汗珠。
没多久,汗水布满脸,往下流进眼睛,被沙的睁不开。
许蔚然见到他肩背铁板来回滑动,顿觉不妙。便借给他擦汗为由要靠近察看。呈昱京赶她离远点,斥道:“别碍事。”
一旁是一群救援人员,工具轮番上阵紧锣密鼓实施救援。
“很快就切开了,再坚持下。”有人安慰。
同事拿来新输液器,许蔚然手里拿着吊瓶,在旁观望没再贸然上前,瓶上泛新的针头闪着寒光。
随着卡槽切开,伤者禁锢松懈,人整个软瘫驾驶座。很快被人抬出去。呈昱京背上铁皮也被人用力掀开,神经瞬间集中了痛劲,肩膀几近颤抖的剧烈抽动一下。
许蔚然立刻救援伤者,重新扎针输液,速度极快,这段短暂时间她没给呈昱京一个眼神,像忘了这人一样。
她可没在生气,他拼命护住的伤者,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出事,秉着伤者第一的原则,其他人往后排。
处理完毕,担架带人被抬上救护车,车正要发动往医院赶,许蔚然也分散精力看了下四周,多数伤者被妥善处理送院治疗,而呈昱京此时也协助同事处理伤者,他身子半蹲微颔首为伤者包扎,脸色还是白的骇人,紧抿着唇神情绷得紧,像随时都撑不住,汗水直冒,在极力忍耐什么。
许蔚然心有异样,一心走过去帮忙,顺便拿水给他,经过那块铁板时,她无意间看到铁板断缝上红得显眼。
浓稠的血液稀稀拉拉到处都是。
许蔚然眸色一惊,再想到呈昱京惨白的唇色,明白了。她加快脚步朝对面走去,抢救行动已经收尾,各路人员陆续收队,呈昱京正往救护车上走,马上坐车要离开了。
她小跑跟上去。
“等一下。”她说。
“诶,这是……”有同事看到她跑过来。
呈昱京顺眼看去,见她朝这边冲过来,隐约能猜到原因,还没想好怎么应付,便被她急迫的扭过胳膊转过身。
“嚯啊!”
怪不得把白大褂脱了,白色染了血太扎眼。起先刚掀开铁板呈昱京忍着剧痛脱了工作服,里面深色衬衫染了血也仅能分辨干湿。
背上的黑衬衫一片湿漉,除了汗就是血,没那么刺眼但能闻到血腥味。一条又长又深的血口从肩膀蔓延到腰口,狰狞吓人。
呈昱京往前一仰挣掉她的手,衣服粘连的伤口遭扯动浓血往外涌。许蔚然脸色冷然,不容拒绝:“回医院。”
“正要回。”呈昱京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像在说她多管闲事。
他人都坐救护车上了,不回医院还要去哪儿。
“伤口先处理下,一直在流血。”许蔚然回头找急救箱,扯了一卷纱带往他背上缠,被他侧身躲开,“到医院再处理晚不了。”
医生有很多,不用非要她处理不可。
许蔚然看出他意图,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微愠地与他对视,看见他满眼抗拒和冷漠,表情散漫又不屑,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呈昱京没事儿样的拢了拢领子,不再搭理她。
许蔚然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抿嘴点头:“行。”
果断装看不见转身要走,听见聂远惊呼:“昱京,你脸色这么差,背上怎么回事?赶紧先处理伤口!”边说边冲护士招手,“这边来个人,呈医生受伤了。”
伤员很多,随车救援的医护人员照看伤者人手本就不太够。呈昱京面露不耐,背往后靠车上遮住伤,闭眼假寐:“回医院再处理。”
“还得十几分钟呢,救护车急救箱里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