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冰凉坚硬触感缓缓传递到大脑,许蔚然定定神才意识到自己昏倒一瞬,仅一瞬间,她意识回归,撑地要站起来,胳膊却软成两根面条,一点劲都使不上。
忽然臂弯有力量的紧握,她被苏明智搀扶站起,正要抬头道谢,对面呈昱京推着担架床出来。
苏明智无暇顾及其他,关心问许蔚然哪里不舒服。
许蔚然摇摇头,眼睛看着呈昱京眨也不眨,苏明智顺她视线转头看去,只觉挡了其他同事的路,搀着许蔚然往边上靠了靠,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挡你路了。”
呈昱京眸色淡淡,漫不经心瞥了眼许蔚然肩膀,腰间被人搀扶的手,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然后笔直的看向前方,推动担架床,平稳而沉默的与两人擦肩而过。
两个患者紧急处理完送去观察室,呈昱京回了办公室,见许蔚然坐工位休息,旁人已不见。
呈昱京终是忍不了问道,“脑外的苏明智什么时候转来急诊的?”
“没转。”她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不清楚,“来学习,顺便帮急诊忙。”
呈昱京听的直皱眉:“嘴里含的啥?”
“哦。”她张张嘴,舌尖顶出一个糖球,又卷回去,“糖,要吃吗?”
她感冒还没好利索,嗓子劈柴般沙哑,含着糖块说话不清不楚,呈昱京听的直皱眉,进门前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刻意不观察许蔚然,此刻转回头一看,
她嘴里塞了块糖,两手正捏糖块咝咝啦啦剥开,艳丽的糖纸铺满键盘。
他无语,“多大了,还吃糖。”
“谁规定吃糖还要分年龄?”许蔚然回怼。
好,这嘴犟得他无力反驳。
一颗糖块扔过来,许蔚然平静道,“也不常吃,低血糖备用。”
呈昱京没说话,脑中闪过方才在走廊她被搀扶站起的虚弱姿态,闷声:“葡萄糖补充能量更快。”
“算了吧。”许蔚然笑笑,“被患者和家属看见影响不好。”
至于怎么不好,他们心照不宣。
许蔚然提溜垃圾桶挨近桌面,双手呼啦键盘铺的糖纸一股脑扫进去。喝了杯水总算恢复点,心不慌头不晕了。
她对待呈昱京像对待无数个普通同事般态度平静而冷淡,情绪没特别起伏。
倒显得呈昱京情绪不太对了,他看了许蔚然半晌,突地一句:“我看他倒不像来急诊找学习的老师,倒像来找对象的。”
说这话时,他横了眼许蔚然,漫不经心又意有所指了。
“是嘛。”许蔚然哼哼两字,没太想搭理他。
嗓子本不舒服,再哼哼配合他两声算给够面子。嘶哑像装满气的麻袋漏了风,发出呼呼嘶嘶一样干涩粗糙的声音,又因别扭哼出的音七拐八绕,莫名直戳呈昱京笑点,他忍了忍没忍住,轻咳一声掩饰笑声,但那道奇怪的音符从许蔚然喉咙里发出来,真的好笑。
任凭怎么掩饰,许蔚然在听到他笑声就抬眸看他,眼神鄙夷尽显,嗤笑她感冒幸灾乐祸无疑了。
他被许蔚然逗笑,心情也好起来。椅子转到许蔚然办公桌方向,双手环胸,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窗外阳光柔和的打在她办公桌上,零星落她头发上。她微垂眸看电脑屏幕,并没丝毫意识到这一幕撞进了某人心里。
呈昱京却猛地想起,第一次见她,一人坐在教室角落,可怜巴巴一团,被座位前面的高个男生挡的严实,脸上焦急却没半点想改变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在书本写写画画,见他扔粉笔头砸她,脸上也并无反抗生气的神色,倒像逆来顺受惯了。
就比现在稚嫩些,脸上肉嘟嘟的但身上消瘦,眉目清隽可爱,说实话那时候她模样还没长开,他对她印象最深的不是脸,而是声音。
他听惯了围他身边女孩甜腻撒娇的细语,猛一听还好听久了就腻,而她的声音怎么说呢,轻淡微哑,蛋糕与清茶相比,男人偏好后者更多一些。
明明她的声音没掺杂任何矫揉造作撒娇软腻的成分,甚至没任何情绪波动,小声的,陈述事实的,却充满诱惑,呈昱京脑中突地蹦出性感的词汇。
他自始至终都独爱温和轻淡的声音,像夏日春草的气息,偶尔刻意压低小声切切又带点禁止冷漠的味道。
第一次见她后,那段时间,他像上瘾般每天都逗沉默寡言的许蔚然说话,听她平淡的,爱答不理的,生气压抑的,听的他神清气爽。总之说他声控也不严谨,耳朵除了许蔚然声音,对其他人的声音一点也不感冒。
就连现在她感冒嗓子成了破铜锣,他听耳里也感受到一种很新奇的感觉。除非许蔚然成了哑巴他或许有点失望,甚至可能,他想,摘下过去喜欢的滤镜,他真有点嫌弃了。
想着想着,他唇一弯,没控制住哼笑出声,许蔚然抬眸正好撞进他已打量许久的眼神,头皮一炸,看的她瘆得慌。
语气更不好了:“你看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