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有一种感觉,从许医生刚来医院入职,你的某些行为就很反常。”聂远皱眉静想一番,回顾之前种种,越琢磨越清透,又想起之前偶有提起差点被热水烫脱一层皮,更觉谨慎,思索一番他刻意凑近呈昱京,伸长嘴贴向他耳朵,悄么声道,“要么就是许医生她以前认识你。”
呈昱京:“从哪里看出来的?”
聂远嘿一声,神秘道,“我这双眼这几天除了盯苏医生,就在观察许医生,这几天但凡你训练比赛,许医生在场那双眼恨不得把你后背看透。不过每次都在偷偷看,你稍有点动静或转过身她就不看了。”
呈昱京神色如常,平平静静地收起弓箭器材。
收弓,抹弦蜡,储存。几个动作有条不紊,妥放安置。
聂远等了片刻,见他没任何反应,随即正色,压低声:“昱京,这件事吧,你可能还没认清内心,但有一点你必须得承认啊。”
不待呈昱京做反应,聂远音压得更低,“许医生对你绝对有意思。”
稀里哗啦,弓箭被拆卸的零件从柜里掉出来,洒了满地。
“小心点。”聂远一把攥住半挂的箭筒。
呈昱京失手,不稳,只因旁人从没这么直白的告诉他这个明确的答案,他也从不敢细想,怕越陷越深,到从来再空欢喜一场。
这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这么明确的答案若放以前,他能乐疯。却出现在现在,又偏偏赶上自个心绪左右不明,心乱如麻的时候。
他忽升起一股烦躁,抓起一把箭柄作势要戳死聂远:“别胡说八道,没证据的事别乱往外说,听见了?”
又不在医院,除了同事那层关系也算好哥们了,聂远把他当好兄弟处,当即有点乱点鸳鸯谱了,“怎么叫没证据呢?昱京,可不只有我一个这么说,我也是被人告诉的,像成阳,郭洋,田非他们都纳闷你俩到哪一步了呢。”
“哪一步?”呈昱京冷笑连连,脸阴沉的能滴水,“一步都没迈出去。”
“怎么这样说?”聂远一下凑近了,关心道,“谁绑着你了?”
呈昱京眸光一黯。
聂远心下领会,自觉很懂点头,“懂了,多半家里不同意。”
听的呈昱京牙痒痒。
聂远今儿这张嘴像开了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点上了。令人无处遁藏,再嘴硬不承认吧!心可骗不了。
话说到此,呈昱京没心思续,拎起毛巾搭一侧肩上,留下个挺拔却落寞的背影。
独留聂远感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走咯。
抓猫
*
旅游假期不长不短,临近后半程,员工们该玩的都玩了,什么沙滩排球,沙滩赛马,篝火热舞等等,小岛不大能游玩的景区有限,耍够了就爱待民宿里窝着了。
两人一间,独立洗漱间,空调热水一应俱全,这种无事一身轻的悠闲生活几近让人上瘾。
许蔚然这一觉睡了自然醒,天将黑透。
早中晚餐民宿统一安排,也可自行外出觅食。许蔚然下山前用了点斋饭,不饿,晚饭也不去吃,捧了杯椰奶站露天阳台吹风。
夕阳才刚隐下山,橙光漫天,既沾染了点白日澄明天空的蔚蓝又侵入夜幕将黑未黑的沉淀,最为吸人眼球。
太美了。
这样的好天气在这个海滨小城很常见,在其他地方却稀罕。尤其在北方待久了,灰蒙混沌的天是常态。
许蔚然像是突然收获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趁一觉醒来爬山的疲累消了大半,此刻神清气爽的一个人站在阳台赏落日美景。
这片民宿多半是平顶瓦房改造,三楼以上的小楼都很少见。以往灰扑扑的水泥墙面规整改造刷新漆贴瓷砖,瞬间焕然一新,摇身一变成海滨小别墅了。
二楼,视野宽广,天高海博。黑暗吞噬最后一丝天明交际处,成就最美临界点。世界如同坠入橙黄大网,海面璀璨点点犹如点缀网中央的水珠。
西边的礁石村落,有人影绰绰,下了班或放了学的当地居民知足常乐的赶海货,散步消食,东边的白沙海滩,也有一群热爱运动的男人活力四射地打排球,爱人陪孩子堆城堡,玩闹放风筝。
后边有一片空地,露天沙滩射击场,加训的同事为了奖金刻苦卖力,这么四下一看,静谧的落日小城,每个人都在安逸生活。
许蔚然侧过身,看向某处种了一排柠檬树的小道上,这是附近唯一一条能通车也能步行的路,直通市里,往回走来的人渐多。
她记得从射击场往回走也要走这段路的一小程。眼见回来的都是熟面孔,她眼睛不再留恋其他美景,专注盯那段路。
不负有心人,某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料想到呈昱京早晚会走进眼里时,许蔚然双眼不眨紧盯,当他真出现了,她像内心偏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