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昱京察觉到身后视线,侧头看到她,冲她勉强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窗外神情放空,看不出想什么。
“出去走走吧,透透气。”林萧萧长呼一口气,“紧张的出了一身汗,一起去吧?”
住院部外面的草坪,修剪平整有型,蜿蜒几条纵横交错的鹅卵石小路,放置几个休息长椅,简单清爽,草坪种满时令花枝树木,优雅别致。
林萧萧穿着件风情的长裙,很轻薄。走在微风里,裙摆摇曳她感到有点冷。
“昱京!”李勋卿声音从老远喊过来。
寻声望去,他从一辆亮黄色敞篷探起头,等他找到停车地。
下车走过来一贯一摇三晃的姿势,昂首挺胸气定神闲,可能这次着急了点,小跑几步到跟前:“呈叔怎么样了?我爸妈和辰樱在度假,听说这事让我来看看,人目前情况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
呈昱京没回他一连三问,待他喘匀气接着问:“脱离危险了吗?”
问到关键点,呈昱京点头:“抢救回来了,医生还在手术,暂时并没生命危险。”
李勋卿提的一口气呼出来,这才注意到身旁人,“小陌呢?哟,这位是?”
呈昱京心情不佳,一时没搭话。倒是一旁林萧萧大方介绍:“我叫林萧萧,是他朋友。而你说的小陌,我也不太清楚她在哪。”
她礼貌的笑了笑。得体大方又性感。
李勋卿也冲她点头笑了笑,心思转的极快。笑眼看呈昱京,“朋友啊。不瞒你说,我跟昱京穿一条裤子长大,不是我吹,他朋友圈还真没我不认识的,怎么我看你眼生啊。”
他话里含笑,意有所指:“前面再加一个女字,就解释的通了。”
林萧萧秒懂,神情不太自然,飞快的瞥了一眼呈昱京,又强调:“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李勋卿拉长点声调,点头,没忍住笑出声,回头想调侃呈昱京几句,就见他神色颓靡,注意力神游天外。
李勋卿神思通透,忖度了一番,敛笑正色道:“跟呈叔又吵架了?”
“我没想。”呈昱京语气懊恼。
李勋卿夸张的一声长叹,好像对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早已面对处理了多少次,次次没进展隔一段时间爆发的无能为力似的,颇为无奈:“要我说不愧是父子,脾气上来互不相让,你今天休班吧?这么宝贵的日子你用来跟呈叔吵架,暴殄天物。”
他顾忌林萧萧在场,跟她打了声招呼:“我单独跟昱京说几句,美女多担待。”
林萧萧大方:“没事,我去休息椅坐会,你们聊。”
“你回主宅了?我这周在家呢,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打?”李勋卿掏出烟盒,给他一根,自个点了一根。
呈昱京叼烟嘴里含糊:“临时改去五洲里吃饭了。”
李勋卿问:“吃顿饭还能吵起来?”
呈昱京狠吸一口烟,缓缓抬头吐出一口浓雾。一副缄默不语的态度。
李勋卿心思转悠,抬手夹下烟,忽地回头看了一眼,朝林萧萧的方向。
回了头,他心里笃定更大,问道:“因为她?”
呈昱京垂下头,一副克制心烦气躁的压抑样子。
“不完全是。”他说,“跟她没直接关系。”
“那就也有关系咯?”李勋卿抓重点抓的稳。
呈昱京别过头,不愿多说了。
李勋卿跟他从小一块长大,对方家里的存折放哪都各自了解。老一辈关系错综复杂,既有利益牵扯更多是感情羁绊,亲密劲算得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他自然了解呈青山和呈昱京的父子关系一直谈不上父慈子顺。如果说他妈妈周梦珂是呈家父子每次吵架的导火索,那当年许蔚然她家的那档事更是吵架升级的燃料。
呈青山那时还很年轻,在商场处事的手腕极其强硬有魄力,能屈能伸。他算把生意场没朋友只有利益诠释的很透,他现在不是好脾气,年轻时脾气更冲,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满怀的侠肠义胆完全不合适,早被他摒弃。
他作为商人很成功,行事老练果断,必要时弃车保帅,毫无情面。给呈昱京心里造成巨大冲击。
他那时年龄小,心眼也不活泛,喜欢直来直去且对他爸爸说出的话坚信不疑,却没想被狠狠上了一课。
他付出了跟他年纪不符的代价,也收获了跟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淡定,再也不会期盼任何事,也不轻易相信人,伤口便不知不觉愈合。
可心理造成的阴影却常常令他想到曾经的怨恨,发酵着,记恨着,怪怨着,偏执的时不时令他百爪挠心。
他到现在都改不了的一个想法,是呈青山的煽风点火和背信弃义,导致了他不得不接受许蔚然提出那么不体面的分手。
中午将林萧萧送到酒店,他任务完成似的不顾呈青山的想法直接回了家属院,本想梳洗换衣服去赴许蔚然的约,却架不住呈青山手机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