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听到车里许蔚然报复得逞的爽笑,满血复活似的,刚才的萎靡不见了,她也从车上晃荡下来,哼笑走近。
呈昱京躲得再快,裤脚也沾了几片呕吐物,把他恶心的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见许蔚然过来,他双手搭在腰上,摆了一副无语的架势,散漫不解,一言难尽地望着她。
许蔚然面上挂的笑一沉,挑眉得意,作了一副“想怎样”的拽儿。
这时段的风刮得确实让人哆嗦,站这会儿,她胳膊的鸡皮疙瘩都被吹出来了,她下意识的搓了搓。
呈昱京盯着她看,眼神里读不出什么意味。却在她斯哈怕冷的搓了搓胳膊时神色微动,漫天黑夜,公路上车影很少,偶尔一辆也行迹匆匆。
许蔚然被冻得蹲下身取暖,这回是真难受了,方才傲娇的小表情也绷不住了,垂着头可怜巴巴拿一团纸弄裙摆的秽物。
背上一沉,凉风瞬间被阻,暖和散开。她侧头往后一瞧,外套搭身上了。
她蹲在地上,仰起头瞧他,看着看着,神情怨恼露于表。
呈昱京观察她表情变化,突感目光逐渐凝滞炙热,盯着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他目露疑惑的看着许蔚然那张已经失去任何表情的脸。
“你还待在这干嘛?”她问。
呈昱京认为她还有话要说,没吭声。
“连吃饭都没时间呢。”那声平淡中带点轻讽,听到呈昱京耳朵里又含了点酸。
乍听又很淡然平静,像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跟“今天天气很好”的过场话没二样,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呈昱京听出来暗藏的是非,今天他跟林萧萧被许蔚然完完全全的误会了,而且是非常的在意。
眼下四处无人,自个今天临时爽约确实不对,他有意道个歉:“今儿这事确实我不对,改天我请你吃顿饭,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许蔚然倒是答应的极快,不拖泥不带水,“带上你朋友一起啊。”
呈昱京一噎,不吱声的看着她。
对视之间,路灯光下飞虫的影子若隐若现。
呈昱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许蔚然眼眸清润,余醉未清的缘故,脸颊嘴唇还透着一股粉嫩,她醉眸半阖不睁,抬头时下意识的微张唇,时不时轻眨眼。
呈昱京这样低头看了她很久,终于提裤脚蹲下身。
许蔚然头仰的发酸,看到跟她一般视线了,她完全可以平视眼前人,她突的把头垂下看地面了,手指揪路缝的小草,跟个犯错自个检讨郁闷的小孩一样。
呈昱京两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往上挑跟他平视了。看她酡红的脸颊半晌,忽地笑了咧嘴一口白牙,从齿缝中钻出一句话,轻轻道:“吃醋了,嗯?”
许蔚然一时不想让呈昱京因她感情的外泄而过分嘚瑟,嗤声否认:“我今儿吃的气够多了,吃不进醋了。”
呈昱京顿时秒懂了她的意思。
她声音又低,语气轻淡,恰恰这没波荡的情绪直戳呈昱京心窝子。
“受委屈了。”呈昱京话音抱歉,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田大一行人的恼意更甚,非得琢磨将人伤筋动骨不算。
许蔚然心底空空,装满心事和没有心事的心境倒也差不多,一时半会理不出任何头绪。
呈昱京蹲下又起身,气息带动的上下漂浮,他身上清爽的皂粉香混杂淡淡的消毒水味钻入许蔚然的鼻尖。
她对这味道很敏感,问:“你回医院了?”
“嗯。”简单回复了下,没想细说。
许蔚然也不多问:“你要走吗?”
呈昱京朝车那边走,等了半晌,许蔚然想站起来跟过去,被呈昱京干脆制止,“你待那别动了。”
只见他打开车内灯,打开后备箱拿了几包纸巾和湿巾,清理驾驶室。
“诶!”许蔚然冲他身影叫了一大声,“明天再弄行不行?我困了,我想回家。”
“明天?”呈昱京不可思议的笑了笑,“明天他妈的整辆车都臭了,有你后悔的。”
“我绝不后悔!”许蔚然嘴硬。
“歇会吧。嘴巴闲不住把这都回收了。”他指着一地呕吐。
许蔚然又忍着一股吐的冲动,摆摆手,“你可真够恶心啊。”
呈昱京郁闷:“我恶心?瞧把你惯的,吐了一车把我裤子也毁了,回头说我恶心,许蔚然,你可真够虚伪的。”
这话可把许蔚然气着了:“我虚伪?我实话实说!不就一条裤子吗?碍着你跟美女接触了?回头我赔你一条。”
呈昱京听她故意气人,不再回她,专心搞清洁了。
“喂!”冲他身影,许蔚然喊。
呈昱京干脆果断,不搭理。
许蔚然郁闷:“还说我脾气不好,你狗脾气上来还不一样。”
她腿蹲麻了,站起来扶着绿化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