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暧昧的笑成一团,小秋低下头协助手术,小春小夏声音突然安静,不知谁把小秋口罩挑下,许蔚然顺眼看过去,一眼就见小秋白皙秀气的脸蛋,染上一丝可疑的红晕,红到耳朵根上了。
许蔚然的目光再上移,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姑娘芳心被戳中后的羞忍和愠色,无从掩饰。小秋不理她们,扯上口罩沉默手术。
许蔚然接过她递来的持针器,一时竟不知作何感想。
脑中突然想起了手术室外那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稍纵即逝。
自家属楼一别后,她忙着工作和值班,没静下心仔细思索那天的事。如今细细一想起,便犹如万只蚂蚁噬心,这种怪异的感觉传递到混沌的大脑中,又疼又麻。
一塌糊涂。
……
失眠一天比一天加重,头疼一天比一天频繁,从金帅那里拿到的头疼药治疗效果越来越差。
上早班的一天,她在闹钟响前半小时起来。
流鼻血了伴着阵阵头疼,在睡梦中惊觉。
这一天,许蔚然正修改病历时,金帅医生打来电话,说有事跟她说,让她去一趟精神科。
到底什么事也没说清楚,但许蔚然右眼皮跳动,直觉不是好的。
可身为医生,是不能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撒谎的。
一路出了住院楼,走了一段上了精神科层,来到了化验科办公室外深呼了气才轻敲房门。
推开门时,许蔚然看到金帅医生正举着一张脑CT照看着,表情严谨。
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了,他下意识的抬了抬眼,随手招呼她坐下。
许蔚然迅速收拾好心情,此时此刻她还未脱下白大褂,像无数个病人一般要坐上问诊椅听诊。
金帅没提脑CT结果,首先询问她最近一星期的精神状况和睡眠情况。
许蔚然一一应答。
从金帅这里拿到的药物身体明显有了抗药性,药效持续时间短并且服用量大,勉强能睡着但多梦,一夜过后,早晨醒来大脑犹如放了一夜电影,精神越睡越困,梦境清晰又绵长。
金帅停止询问,似在思考。
“你找我过来是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我是不是没…”话语戛然而止,她走近看清楚了那张CT片,赫然见灰白颅照上侧贴颅骨部位有一圈硬币大小的阴影,比周围颜色深得明显。
她的心在那一刻咯噔了一下,她看向金帅,眼神带有询问:“这是我的?”
得到的答案是沉默,沉默得点了点头,确认。
自头疼起,多少年了,她吃药就没再断过。
想着好好查一查,病人来了后,手术开始后,一推再推,一忙又忙。偶尔休假空闲时她也想过检查,以防问诊或手术过程中犯病耽误了病人。
可她害怕。若真检查出毛病,从心理先被击垮。此刻她确实心慌了,看见对面表情分辨不出好坏的金帅医生,她心慌了。
可她依然平静的说:“你分析了片子,我想知道目前病情,或者你对这病有没有建议,你但说无妨,您说。”
金帅见她还算镇定,稍微松了口气,伸手递来杯水。
室内特别安静,消毒水味刺鼻。
那样清瘦的女人坐在单人椅上,金帅移开眼看向片子,没先说话,像在斟酌用词,
“以你最初病症推断,肿瘤生长速度缓慢,而且…”
许蔚然仔细听:“您继续说。”
“而且除了经常性流鼻血和头疼,并没有感觉肢体不协调站立不稳,或者视力模糊。”金帅笑了笑,“这说明肿瘤生长部位局限,并没有侵入脑内其他组织。”
许蔚然从医多年,了解此种说法病情较乐观,也可以说肿瘤切除不复发在保证范围内。可这,仅仅是一种可能性。
她沉沉呼了口气,做完一层心里防线,问:“良性还是恶性?”
金帅道:“嗯,肿瘤边界较清晰,是良性。”
许蔚然心里没一刻地放松,她清楚对话还未结束。她静静等,有种等待死亡宣判的错觉感。她一直明白医生向病人交代病情要含蓄,她认为这是医者对生命最后的怜悯,由心而发。
可现在,身份对调,本末倒置。她站在患者角度只想听生还率多大,还能活多久,在有限的生命中她能做多少事,弥补多少遗憾。
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了,就很平静的接受了。
许蔚然道:“金医生,你和我都是医生,对待病人的那一套我也明白。可我现在作为医生想听最接近病情的分析。抛开对患者的同情和尊重,我相信我的医学素质能让我面对真实。”
“那行,你最近感觉最明显是头疼加重以及鼻血频繁,所以这并不排除后期肿瘤复发扩散甚至恶化的可能性,而这样的可能性占很大的比重。”金帅说完坏的层面,期间一直观察对方情绪神态变化,一般医生面对病人,将病情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