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玉沉心里有点记仇的。
年少时想跟她处对象被拒绝了,一点不带犹豫的那种,在他心里难受,还想着徐徐图之的时候狠狠插上一刀,选择跟宋寒章在一起,现在到了这个年纪还处什么对象。
如果答应跟她处对象,处着处着,等他把她三哥从牢里捞出来,说不定她一不乐意就把他甩了,或者又蹦出个男人跟他争她,到时候他上哪儿哭去。
就算顾蓁离了婚有了孩子,江玉沉也不敢低估她那招蜂引蝶的能力,中学时大部分男生都对她心存好感,校外还有不少人盯着她,要不是他严防死守,早就被那些个阴沟里的老鼠得了手。
他一直牢牢守着她,要不是碰上大哥过世,程家掺和进来,家里事多抽不出身,又怎么会让宋寒章那么轻松摘得了自己蹲守着的果子。
现在她还年轻,风花正茂,比起年少时的纯真稚嫩多了成熟女人的风韵,越发美丽动人,外面的蜂蝶只会更多,只是想想就让他感到闹心。
所以,还是领证结婚成了夫妻比较稳当,他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娶媳妇了。
江玉沉凝眸:“顾蓁,我不喜欢犹豫不决,要么跟我结婚,要么当我们没见过面,以后只是陌生人,你自己选择,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把你三哥救出来。”
闻言,顾蓁抿着唇,陷入沉思。
她心比天高,从不认为自己差人一等,结过婚就必须找二婚的,但现实对待女人远比男人要残酷得多。很多男人一把年纪找头婚的年轻姑娘多了去了,而她受制于形势想要找条件好点的男人就只能从二婚离异或丧偶中选择。
相亲的那段时间里她心里没少愤愤不平,带着挑剔的眼光看人,对相亲对象并没给出多少尊重,最消极的时候甚至想过自己应该死在那场车祸中不得转生,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受苦。
现在碰上了一个除了气场不和以外各方面条件很好的男人,这个男人曾经喜欢过自己,现在貌似还余情未了,头脑发热想要拉着她闪婚。
明明可以趁机将人拿下,从此摆脱艰苦的农村生活带着女儿回到城里,但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对他说:“结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我们已经七年没见过面,这七年里我嫁了人生了孩子,你还没……”
“不用告诉我你嫁人生女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江玉沉打断她的话,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里面仿佛有烈焰在燃烧,视线带着灼热的温度。
被这般火热的目光注视着,顾蓁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烧出一个洞,洞口随着燃烧不断扩大,一点一点,直到烧成灰烬。
静静地对视着,心跳有些失控,砰砰砰地跳着,如擂鼓般响亮。
车中空间狭小,气氛近乎暧昧,逼仄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或许更应该说大气都不敢喘。
静默了几秒,江玉沉倏地笑出声。
有些粗粝的长指颇为灵活地依次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眼底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看得他的心无比滚烫,几乎要融化成一滩水。
只是想到她不久前态度陡然转变,一脸无情无欲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发慌。
不想再体会刚才那种茫然无绪、焦头烂额的感觉,也懒得在她面前装出一副稳重深沉的样子,江玉沉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顾蓁,你别想太多,别纠结这纠结那,变来变去,闹得我心里不上不下的。坦白说我确实有点挺介意你的过去,不只是介意结婚生女,更介意你跟着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度过七年。但我都知道再怎么介意也没用,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就算回到过去你也不一定会选择我。现在的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喜欢你,或许在你眼里这么快就结婚有些冲动,可这么多年来我也只对你有这种冲动,想和你度过以后的无数个七年。”
他的语气低沉,神色比自己还要认真。
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顾蓁感觉到自己的脸在不断升温,有一点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心虚和羞愧。
此去经年,他的感情依旧赤诚,不被外物所扰,热情不减分毫。
而她因为短暂地活过一世,感情要淡漠很多,从小就开始学着钻营怎么获得资源让自己过得好,钻营着钻营着,渐渐成了习惯,处对象时钻营占了七.八分,喜欢只有两三分,这两三分还要看各方面条件的综合。
当初面对两人的追求她选择宋寒章是因为他出身书香门第,教养极好,品性温和,还有他的父亲是她的老师,对她很欣赏,轻易就能攀上,不易引发家庭矛盾,过日子会很舒服。
江玉沉性子强势,家世更好,有个当将军的爷爷,父母亲戚大多是高干,有个娇纵跋扈的妹妹,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很多桃花围绕,其中不乏有家世好的大院白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