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殿一角,一处破败的小院落内,一袭墨蓝色衣服的少年临树而立,微风吹拂起他束起的长发,好似有人在抚摸一般。
漆黑破烂的房屋,自那年的一场大火,就鲜有人来了,除开经历几年风吹雨打重新焕发生机的这棵槐树,院子里四处都散发着苍凉落败的气息。
真是人走茶凉,连屋子都懒得修缮。
自古帝王无情,楚砚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无法想象当年他的母妃与他刚刚出世的小妹妹葬身于火海尸骨无存时,他的父皇可否为她们落过泪。
“九哥,时间差不多了。”
蓝桥的声音打断了楚砚北的思绪,他收回神,食指点了一下左眼眼角,转身朝门口走去,未有一丝留恋。
蓝桥瞧见他的表情,知他此时心情并不好,也识趣地闭上嘴,不曾说话。
二人的身影穿梭于宫墙之中,耳边隐约传来丝竹管弦声,楚砚北无心欣赏,大步迈过台阶,临近拐弯处,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中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堪堪与他的肩膀擦过,一股清香入鼻,楚砚北顿住脚步,与那淡紫色的身影四目相对。
“快走啦,要来不及了。”
纯白色的衣裙与淡紫色衣裙相互交织,花如锦未曾向被她撞到的人说声抱歉,便被沈暮雪拽得踉跄了一步。
楚砚北勾起嘴角,想不到这梁汾城竟这样小,昨日与孟红英在街头打斗的那个小丫头,今日竟出现在皇宫里。
蓝桥似乎并没有认出花如锦,他只是呆呆地望着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模样有些痴。
楚砚北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魂没了?”
“那是…仙女吗?”
“你指哪个?”
“白衣服那个。”
蓝桥似有些意犹未尽,楚砚北直接板正他的身体,用力在他的后背拍了几下。
“该回魂了!”
蓝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跟在楚砚北身后。
乐曲声越来越近,随着楚砚北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站在门口的太监连忙高声呼喊。
“九殿下驾到!”
刺耳的声音惹得蓝桥皱了皱眉。
楚砚北大步流星走到宴席中央,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参见父皇!”
“好好好,快免礼!”
说起来,楚璟天已经五年有余未曾见过自己跟月妃唯一的儿子了,想来,双眼竟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
“快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是。”
楚砚北站起身,走到楚璟天身边,楚璟天十分欣慰地望着楚砚北,说道。
“如今你已经比父皇还要高了,真是长大了。”
“父皇说笑了,您的伟岸哪是做儿臣的能比的。”
“哈哈哈。”
楚璟天开怀地笑了起来,他不停地拍着楚砚北的肩膀,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长的越来越像你的母妃了。”
楚砚北望着楚璟天动情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这声笑,也算是嘲笑,嘲笑他的父皇,心里真的还记挂着他的母妃吗?
若是的话,又怎会在他母妃去世后的几年里,接二连三地昭告天下给自己选妃。
“九殿下如今英气逼人,颇有些皇上当年的风范啊。”
乌因白多喝了两杯酒,就说出这等胡话来,楚砚北暗自皱了皱眉,他垂下眼帘,冷光射向乌因白,只可惜,他老眼昏花,并未看到楚砚北眼中的凌厉。
“国师可真是折煞我了。”
“他说的也不假,来,朕同你喝一杯。”
楚璟天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便拿着一个酒杯走了过来,为俩人斟满酒,楚砚北低声说道。
“多谢徐公公。”
楚砚北与楚璟天碰了碰杯,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喝酒的功夫,他特意看了眼坐在楚璟天左边的东宫太子楚砚隆,他虽一脸笑意地与身旁人碰杯,但是他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笑意,许是刚才乌因白的一句醉话让他当了真,楚砚北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还得去给他这个哥哥赔个罪。
“父皇,儿臣许久未见几个哥哥们,甚是想念…”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璟天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谢父皇!”
楚砚北率先走到楚砚隆面前,恭敬地替他斟了一杯酒,并双手奉上。
“太子殿下,臣弟敬你。”
楚砚隆笑了笑,一边拍着楚砚北的肩膀一边接过酒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九弟,别来无恙啊!”
楚砚北依旧挂着笑。
“劳烦太子殿下挂念。”
楚砚隆点了点头,楚砚北又转而来到三殿下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