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琦的心脏随着他拖长的语调高高扬起,绷得紧紧的,似乎都不会动了,然后又被啪的一声被摁在地上,像是飞机猛然起飞带来的冲击。
她有些脱力地向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觉得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文琦从她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扒拉出一段有用的事。
晨新集团的前身是朝阳传媒。朝阳传媒是梁氏所有,后来朝阳的现任掌权人梁子安娶了白家大小姐,朝阳传媒与白氏传媒重组,成立了如今的晨新集团。
梁白两家强强联合,在传媒这一块做得风生水起。
当年梁子安和白洁月两人的感情可谓是羡煞旁人。
但是十六年前,两人唯一的儿子被人绑架。起先,两人以为歹徒只是为了钱,就并没有声张,只希望赎金让歹徒满意,把孩子送回来。
中途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歹徒变卦。两人不得已报了警,这惹怒了歹徒,带着孩子跨省逃离,没了踪迹。
一夕之间,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分崩离析。
白洁月因为过度思念儿子,患上了抑郁症,不久就自杀了。梁子安同时失去了孩子和妻子,巨大的打击让他卧床许久,直到再婚后才振作起来。
没想到孩子在一年以后被找回来了。可是太晚了,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勉强弥合上的伤口又撕裂了。
文琦当年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段往事时,就觉得这个孩子的处境实在是太难了。
果然之后没多久,就听说那孩子出国了。
文琦低头低头瞅了眼男人的衬衫,把他和她在宴会上惊鸿一瞥的那只手对上了。她又叹了口气,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越美丽的事物越麻烦。
那只手的主人,不,应该叫梁越。
当年文琦为了安抚自己的怪癖,混迹各种宴会。
她年纪小,长得白净,有礼貌,深得大人门的喜欢。她借着孩童的优势,那些贵妇人们对她不设防,让她听了不少八卦。
八卦的尺度大的令人震惊。关于梁家这些事情就是这些人的嘴里拼凑来的。
时隔多年,梁越再次回国,肯定是有图谋的。听他刚刚的电话,应当是为了公司回来的,为此不惜忍辱负重扮作花花公子。
看着那双亮起来的眼睛暗淡下去,她的头几乎要埋到地下,又盯着他的袖子陷入了沉思。
梁越觉得有些有趣,勾了勾唇。他抬起那只被盯着的手,把没扣上的扣子扣回,然后停下。
文琦有些呆滞的眼睛不自觉的随着他的手动。
那只修长的手移到领口,指尖触及宝石扣,灵活的指尖压着被打磨的圆润的宝石穿过扣眼,也缓缓地把锁骨上那颗米粒大小的红痣掩藏起来。
文琦有些惋惜,顺着向上的手指,终于注意到了男人那透露着戏谑的眼睛。
“咳咳,咳。”她回过神来,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我究竟要做什么才能消除你的疑虑,梁大少爷?”
梁越听到她的话,收起了眼里的逗弄,可是嘴角的笑更深了,“小姐居然认识我?”
他瞥了瞥文琦不自在的神色,心下了然:“这么上道,自然最好,不知怎么称呼?”
“免贵,姓文,叫我文琦就好。”
天色渐晚,秋风携着凉气,冷得文琦瑟瑟发抖。
梁越也注意到了女孩的动作,瞥了一眼女孩光洁的腿:“先去车里谈吧。”
文琦将外套向中间扯了扯,跟在他身后,看到梁越开了他自己车副驾驶的门,顿了顿,很自觉地坐了进去。
梁越的车,颜色和造型一样张扬,明媚刺眼的金色。平时庸俗的颜色在少了光的夜里,反而多了些内敛华贵。
紧闭的车门,让她久违地感觉到了温暖。上半身的温暖反而让下半身的冰冷难以忍受,她不禁用手摸了下冰凉的腿。
她在低头的时候,听到身旁发出衣物摩挲的声音,不一会就感觉面前的光被挡住了。抬头发现是梁越把他的西服外套递给了她。
梁越半垂了眼没有看她,只手上的动作示意她把外套盖在腿上,随后把暖风出风口调低,风速开到最大。
文琦也没有客气,毫不犹豫地接过他的外套展开盖在腿上,感受身上渐渐回温。
谁让梁越是害她站在风里那么久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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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内温度逐渐上升,车玻璃开始弥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将地下车库的灯光晕染成大块大块的模糊。
车里过分的安静,冰凉的腿猛然回温带来后遗症,让文琦感觉身上好像有虫子在爬,慢慢地啃食进心脏。她坐立难安,把头转向梁越。
面前的男人盯着车窗的水雾失神,模糊的光轻轻铺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给他打了一层不规则的暗光,毛刺刺的,像是摆在玻璃橱窗里的人,没什么生气。
就连他身上最衬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