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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 / 3)

钳制后扑上来的小小婢女......

被一把薅住头发的小婢女,那黑影将她提在手中,就像逢年过节时,村里家家户户提出来的鸡。

寒光抹过,溅出半圈的血,然后,丢到一旁......

贺七娘的视线缥缈无定,直到落在那尚在滴血的刀尖上时,她仍在呆呆地想。

还有什么呢?

哦......还有那给她灌药的老妇同人吩咐的话......

“既然动了刀,干脆收拾干净再一把火一烧得了。天干物燥,不过是仆从不当心烛火罢了。”

“那这瞎子?”

“药都灌了,又是个瞎子,就这样吧。怎么着,你还想见血?”

“嘿嘿,哪儿敢呐?还得是您,生就一副菩萨心肠。”

“赶紧着些,老身还得早些回府同主家回话呢。这头务必料理干净,省得日后给三娘子添堵。”

那老妇见持刀之人领命而去,又见她抠了半晌嗓子眼儿后连口水都没吐出来,眉目舒展,像是心情极好。

砖石缝隙间,火光映出血色,肆意蜿蜒。

踮足避开小婢女洒落在地的血,那老妇冲贺七娘开口说到。

“听说,许侍郎于惯唤你贺雯华?”

“呵,老身原还不知,似你这般出身的人,怎会取这样好的两个字儿做名。”

“后头啊,还是我家三娘子笑语,雯华不过是指石头上的花纹。老身这才明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任人践踏的卑贱东西罢了。”

说完这话,老妇像是觉得这满院的血气着实恶心,她捏着帕子掩住口鼻,便转身往外去了。

自然,也没能听见贺七娘哑着嗓子,似游魂般一字一句地回着。

“祥云。我阿耶说,那是天上的五彩祥云......”

“我阿耶说,是天上最好看的祥云......”

浸满鲜血的手背被人猛力扣住,贺七娘仓惶回神,低头看去。

白日里还甜甜笑着唤她“娘子”的小婢女露了眼白,呼吸不畅而涨得青紫的面容,狰狞可怖。

“逃......嗬......逃......”

小婢女颤颤抬起的手骤然落下,指尖擦着贺七娘散开的裙摆,遥遥指向院门方向。

怔楞回头,火舌肆意蔓延,逐渐攀上破开的院前木门,耳畔尽是木材燃烧时的噼啪异响。

是了!

她不能呆在这里,她总得逃的,她还得寻阿耶回家。

可她,还不能这样就逃。

轻轻将怀中的小婢女放下,贺七娘撑起身子。

双腿虽是才站了一瞬就软得跪了回去,但她仍是双目紧盯那滴血的刀尖,一下下挪动着双脚。

步履由蹒跚逐渐转作灵活,她猛地扑身上前,一手抓住刀刃,一手扣住刀柄,将它生生拽过。

那人未曾料到她个“瞎子”会突然动手,又像是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不要命的人会往刀上来撞。

一时失神,倒叫贺七娘得了逞。

用尽全身力气斜劈一刀,见着那人捂脸倒地哀嚎,贺七娘扯起嘴角木然一笑,调转身子,夺门而逃。

火光照亮前路,身后似有人在高喊“杀了她”,似有人在奋力追赶,贺七娘也未再回头看过一眼,只是一直奔向前方。

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阿耶说过,被追赶时回头容易跌倒,跌倒容易失力......

阿耶,阿耶......

面颊为夜风与枝叶抽打,耳边被鼓噪不休的心跳所控,喉头涌起血腥锈味,煞白的额前汗珠沁出,腹下亦有阵阵绞痛传来。

纵有热流潺潺落下,贺七娘也不敢停下察看。

淌血的手牢牢护住微微隆起的腹部,她在心底一遍遍同腹中孩儿低语。

“不疼的,不疼的。”

“那么多药养了许久,你这孩子可金贵着,只是那样一碗撒了大半的药,怎会作怪闹得你疼呢?”

“许瑜是个黑心毒辣的,既能借旁人之手作恶,那阿娘便带你去寻外祖。你外祖可厉害了呢,他曾经猎过野猪的......”

念着念着,跑着跑着,贺七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逃了多远。

等到四周终是除开虫鸣再无响动,等到前路徒留月辉,再窥不得半丝火光,贺七娘这才靠着身旁巨树,脱力倒下。

天旋地转间,她终是看见,裙下早已泅开大片血痕,张牙舞爪的,就像能食人血肉的花。

靠在树下,朦胧双眼前分明是大片连绵且浓稠的黑,可贺七娘却恍然像是见着了亮起的转鹭灯。

耳畔,也再度回响起入夜时分,小婢女在屋外的细细低语。

“你莫不是在唬我吧?”

“谁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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