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鸭原本的圆屁股被压成了扁屁股,还沾了不少草屑。
妘雾将草屑一点点撇开,一偏头,不远处蒋娟与她儿子刚被铐上警车,王霸还在原地骂骂咧咧。
警车一走,急救车就到了。
“他们指定没事,回去吧。”
“嚎的生龙活虎,估计就是掉了几根头发的事。”
急救医生艰难的从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描述中,拼凑出事情经过,一脸郁闷的上车回去。
眼底漫过冰冷的嘲弄,妘雾漫不经心转头,毫无预兆的撞入江上雪那双温和沉静的漆黑眼瞳里。
她站在路灯下,一直在等她。
妘雾眨了下眼睛,眼底的戾气瞬息消散的了无痕迹。
她慢慢走近,江上雪看了眼她手里的小黄鸭,朝她伸出手。
“回家。”
江上雪的手很好看,玉白温腻,手背上覆着淡淡的青色经络,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妘雾低头,眼眸浮现出一点犹豫,但最后还是握住了江上雪的手。
脑中止不住闪过刚才情绪失控和江上雪安抚自己的场景,妘雾抿唇,勉强压下心里陡然纷乱的情绪,还有一点难以控制的烦躁。
她不该失控。
以及江上雪的举动,是一记猛烈的重击,完全颠覆了妘雾上一世对她的印象。
被牵着慢慢往前走,妘雾手心透出薄弱的温热。
东墅小区侧门门卫室里是一个头发略微花白的大叔,他见到江上雪,十分热情的打招呼。
“江小姐,接孩子回家吗?”
江上雪淡笑,“是啊,晚上好。”
妘雾站在树影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江上雪,神情若有所思。
上一辈子的江上雪向来不屑理会她眼中的下等人,这一世怎么会截然不同呢。
妘雾一路上想的入神,进了电梯后还在直直往前走,径自撞到江上雪身上。
往后小退一步,江上雪稳稳扶住一路上都在出神的妘雾。
少女的唇抿的很直,模样看起来比之前更闷更冷,情绪似乎不太好。
江上雪在心里轻轻叹息,任是谁被造谣污蔑,都不会开心,况且在自己来之前,妘雾还处在千疮百孔,水深火热的生活中。
她年纪还小,让她释怀显然强人所难。
想了想,江上雪突然提及明天的天气。
“明天还会降温,比今天更冷,记得穿自己的外套。”
a市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可能今天艳阳高照,明天就是狂风骤雨,温度也是忽高忽低,很折磨人。
妘雾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僵直身体,等到江上雪松开搂在后腰的手,才稍稍自然一点。
听江上雪提到天气,妘雾先是一怔,继而垂眸看着身上的外套。
是一件藕粉色的开襟盘扣唐装,穿在妘雾身上明显大了,看起来就像是偷穿的大人衣服。
不知怎么的,在江上雪打趣的注视下,一股难掩的躁意从妘雾心口游走到脊背,直至蔓延全身。
她浑身都开始发烫,尤其是耳尖烫的厉害,很不自在。
攥紧手中的棉花糖木棒,妘雾低垂着头,不吭声。
见人耳尖红了,江上雪挑眉淡笑,恰好电梯门开了,她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妘雾跟在身后,手指蜷了蜷,如释重负。
投向江上雪的眸光,愈发意味不明。
开门,弯腰换拖鞋。
阳台门还没关,江上雪放下放下钥匙后就去收衣服关门。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晦涩的中药味,妘雾的视线转到餐桌上,桌上放着一个小陶罐,还在冒热气。
是江上雪要喝的中药?
她生病了?
妘雾一时失神,江上雪将衣服收进来,见她表情呆呆的,加上不合身的装扮,显得非常呆萌。
没忍住低笑,又看了眼表,催促道,“不早了,你先去洗澡。”
收进来的衣服被江上雪挂在客厅一侧的晾衣架上,其中一件小小的淡绿色文胸尤其显眼。
妘雾嗯了声,匆匆挪开眼,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走过去将自己的衣服都拿下来,收进房间衣柜里去。
较之平时的模样,要显得更活泼些。
江上雪看着妘雾摇头失笑,心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不过咋咋呼呼的模样,挺有趣。
光可鉴人的玻璃门上清晰映出江上雪的笑容,满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