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泽将披风绕到我身前,小心围好:“这时候会冷。”
到了家中,把马拴好在马厩,月已经挂了好一会了。
我和左泽食过餐,阿浣阿澈来了。
左泽因公事又去了书房。
阿浣撑在桌子上,眼睛闪闪地看着我:“阿嫂,听说你今日去过阿媪家。”
“是啊,你们阿兄带我去看看庄子。”
阿澈来插话:“那么可见到那个女人没有?”
我倒迷糊了:“谁?若说阿媪是见到了。”
阿浣阿澈一唱一和:“就是那个……阿媪的一个女儿。”
是哦,今日只见一对老夫妇,却不见他们的孩子:“这倒没有见过。”
“阿嫂,我与你说……”
“让我来说!”阿浣急不可耐,“阿媪是好,那个女人你要小心些。她曾想做阿兄通房的!”
竟还有这么一桩事。
“她曾向阿兄自荐枕席的,阿嫂你万不可小瞧她!”阿澈似乎想要比他与阿浣谁的消息更劲爆。
我却突然累了,不想再说话,也不想再听。
不过还是勉强耐下心来,听了听他们紧锣密鼓的话,最后终是将他俩打发走了。
不知左泽要忙到几时,明明是休沐。但也不想管了,浴洗完我便自顾上了床闭上眼睛。
却怎么也睡不着。按说今日奔波一天,该是累了。
可是大脑不停转动。我勉强压下思绪,我对自己说:我们不过场面夫妻,只是合适而已,不该管他的前尘往事。
床另一边有了人。
我听见脱外衣的细簌声。
我听见他拉过被子躺下。
一切一切甚至他的呼吸声都那么清楚。
我突然转过来面向他:“听说你曾有通房?”
他似乎吓了一跳,大概脑子过了一圈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双生子说的?没有的事,是曾经这么说过,不过只是说说罢了。”
说说罢了?“不是有人自荐过枕席?”
他脸色突然不一样:“双生子这样说?这更是没有,完全没有!你不要相信。这两个孩子随口信诌,害他人名誉,明日我便去让他们知道利害。”
他似乎不是玩笑:“真的吗?”
“你相信我,完全没有这桩事。”
“那……”一鼓作气都问完吧,“你之前的婚约到底如何退的。不要骗我。”
他沉吟一阵:“你……知道就好,不要外说。那家姑娘有心仪人。我这不也是成就一双有情人。”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冷静下来发觉自己之前说的话不对,“这么说过那位姑娘我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我眼睛向下不敢看他,然后想转身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拦住我的动作,揽过我的肩。
“阿鸲。”他念我的名字,但没有后话。
氛围安静久得我受不了,勉强开口:“做什么?”
我们同床共枕,相隔不过一手掌的距离,何况他还揽着我的肩,我能听到他的呼吸。
然后听见他喉间震动的声音,他嗓音随机传来:“你如今对我什么感觉呢?”
我抬眼睛看他,想起他之前那句“好感确有,只是感情需要时间培养”。他现在问这句是什么意思?是这一个月的相处磨灭了好感还是培养了感情?
我开口说出最真诚的话:“很感激你这么久的照料。”
“怎么说得像诀别。”
我转念想,确实是像。
他换了个问题:“那么你出嫁前是怎样想我的?”
他在引诱我说出我对这场婚姻的真实想法。
我好久才迈过心里的坎,他还在等。
“我……想过最差的情况。大不了我换个院子过。后来见到你,觉得或许不至于到如此,想着……或许能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一天。”
“没想过赌书泼茶的时候吗?”
没敢想,阿兄阿嫂那样只是个例,我明白,相敬如宾已然是恩赐。
“那么,这样想试一试好不好?”他靠近我,“我想与你赌书泼茶。”
我看得见他瞳孔的轮廓。
然后我屏住了呼吸,因为唇角的湿润。他慢慢吸吮着我的唇瓣,我大脑停了思想,只能感受得到他的味道。
他离开,还是看着我:“好吗?”
我还是停顿,最终在他引诱下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