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问道:“那你之前的目标又是受了谁的启发呢,还是说你从小就立下了远大的志向。”
“应该是大伯,他对我的影响更多一些。”
“那…你的生父呢?”
“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小,所以我对他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他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对我和阿母也…比较冷淡。阿母离开之后,我便一直跟着大伯在军营当中长大,所以成亲之前我大多时候都不住在府里,而是住在军营里。”
“难怪了,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要有多讨厌我,多不想见到我,所以才总是不在府里住呢。”
寻之戊反倒是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从前是我对不住夫人,让夫人受委屈了。”
我笑道:“我倒是没有觉得受什么委屈,反正那个时候我也会自己找些事情做来打发时间的,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反倒是你每次回府都会整得我很紧张。”
寻之戊这才无奈地笑了,“我那时有那么可怕吗?以至于你会那么害怕我。”
“恩,因为你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每次我看见你,总感觉你好像在说:别来烦我。”
“呵呵~~”
“而且那时我又觉得自己只是借居在此的客人,在你的地盘上,我哪里敢造次啊,只期盼着我们俩能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下去,我甚至还考虑过一旦你哪天纳了侧室,我这个正房夫人本来就不受宠,干脆卷铺盖走人好了,我才不要在这里受气呢。”
寻之戊无奈一笑,“你考虑地还真不少,现在你还会这么想吗?”
“当然不会啦,这里是我的家,你要是哪天惹我生气了或者是你敢纳妾的话,就回你的军营里住一辈子去吧,别回来了。”
“呵呵~~,夫人如此严厉,我当然不敢了。”
“哈?你心里还想有这个想法啊?想都不准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呵呵~~,知道了。”
“对了,大伯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重新回到林前辈为他医治前的老样子了,这次出征消耗了大伯太多的精力,也多亏了林前辈那么长时间为大伯针灸调理,才让大伯有余力撑下来,最近林前辈已经重新开始为大伯扎针了。”
“哦,只要大伯的身体并无大碍就好。不过在国家有难的时候能够有心力做点什么,我想大伯心里一定是感到欣慰的。”
“恩,确实如此。”
“我一直觉得大伯很厉害,都能做神仙了。”
“呵,怎么这么说?”
“你看国家危难之际,大伯会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事成之后便隐退归隐山林,这难道不就是神仙的作法吗?解救众生之后再潇洒地转身离去,只留给世人一段传奇佳话。”
“呵呵,这一段我也会写在信中告诉大伯,你原来这么崇拜他。”
“随便,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有一件事是关于大伯的,我一直不太明白。”
“什么事?”
“大伯说是因病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才选择住在山上,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也隐隐会有一种感觉,我觉得大伯好像是在有意疏远什么,不仅仅是为了养病和不想被打扰这么简单。”
寻之戊言简意赅,“你猜得没错,大伯只是想远离京城的人和事,过简单一点的生活。”
“是…有什么人在针对大伯或者是想要害大伯吗?”
寻之戊反而笑了,语气轻松地说道:“一直都有人在针对和陷害大伯,但是大伯从来没有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其实大伯隐退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
“恩,为了保护我。其中还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大伯跟陛下的关系,他们从前一起打天下的时候曾是情同兄弟,就如同我现在和你大哥以及何晏这般的交情,只是后来陛下当上皇帝,一切就都变了。从前大伯执掌的军队不仅是赤家军,还有另外三支军队,四支军队加在一起接近当时京城全部兵力的一半,难免会引得一些人的猜忌,尤其是陛下的猜忌。”
讲到此处,寻之戊停顿了片刻,既是世家又是皇亲,他最能够体会到帝王之家对于亲情、友情与信任的冷漠,皇室的情谊不同于世俗,它不具有世俗友谊的那种由于相互关怀而产生的永久性。
寻之戊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是一直被作为唯一有责任继承这一切的人被大伯精心培养,所以大伯为了我的安危考虑便将兵权逐一归还给陛下,只留下赤家军这一脉嫡系军队。虽然赤家军一直都是按照精锐军队在培养,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是鼎盛时期的赤家军至少也有三万人,后来也都精简了,等到我接手赤家军的时候只剩下五千余人,一来是为了缩减开支,二来也是为了打消陛下的猜忌。”
“可是我还记得去年冬天陛下差点就收回你的兵权了,看来他对你的怀疑从来就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