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无恶意,她是魔族之人,逐出仙门是迟早之事,哪里的人就该回哪里去......”任宗主站直了身体,目光森冷。“说了,我便会保住她们母子平安。”说完,任宗主手中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了芬芬的体内,芬芬痛苦之色立减。
钟筠看了一眼任宗主又看了一眼已远离痛苦的芬芬“她是魔族的圣女,被魔君之人从小寄养在此,因为此地离心魔境最近,这里的魔气有助于她修炼。可是她五年前跟着一仙师便跑了,魔君大怒。”
“果然!”任宗主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既然去找她了,而带走她的石景湛并非一般的修仙者,如此出名,这么多年了,为何一直找不到?”
“........”钟筠犹豫了。
任宗主收回了手中的灵力,芬芬的痛苦声再次溢出。
“我说,魔君实际已经找到圣女了,她在逍遥宗,魔君很高兴。”
“原来倾城仙子和魔族圣女是同一个人,我们如今知道了那么多,你说石宗主会不会杀我们灭口啊?”
几名少年偷眼观察石景湛,却见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幻境之中,目光中满是阴霾。
“果然是魔族奸细!”任宗主哼了一声,带着一众弟子御剑而去,只剩下抱着芬芬苦苦求助的钟筠。
暴雨倾盆,像决堤的天河,巨蟒般的闪电在云层上下穿梭,一下下地抽打着大地。钟筠紧紧地抱着芬芬一点点软下来的尸体,全身外溢着浓郁的黑气......
任宗主没有杀芬芬,也没有屠杀村里的所有人,但是钟筠当时却说是他带着宗门之人屠尽村庄,鸡犬不留。当年的她便是听到了如此消息才提剑杀回了逍遥宗,才有了后面自己身死的种种,难道还有什么是在幻境里没有来得及显示的吗?
“幻境要塌了,赶紧逃。”拂尘苏醒,虚弱地扯着景湛的衣袖。
“已经来不及了。”景湛话落,几人陷入了各自的梦魇之中。
凰羽褐色的眸子瞬间通红,心中最隐秘的痛占据她整个脑海。
离大婚还有两日了,织女进进出出了无院,最后干脆就住下了,凰羽看话本里说过,普通人的新娘喜服都是自己亲自秀的,寓意着一生一世,幸福美满。她那时觉得凡人有些矫情,如今,她也拿起了针线,她并未学过针线,看着织女的秀技只有羡慕的份,但并不气馁,一针一线地缝着,只有针头透过皮肉带来的痛意会让她觉得真实。
凰羽无精打采地看着那件已完成了不堪入目的新娘嫁衣。景湛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嫁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秀得很好。”
凰羽捏着景湛的衣袖一角,揉搓着,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歉意。
景湛将凰羽的脸捧了起来,让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最多,我也自己绣上一件,我的绣工还不如你呢,绣出来定然还没你这件好,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穿,如何?”
凰羽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好了,笑了,那就不许不高兴了!”景湛笑着将人揽入怀中,摩挲着凰羽冰凉的秀发,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慰着。
“可是,可是它实在太难看了,大婚就那么一次......”
景湛站直了身体,握着凰羽的肩膀,好笑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女孩,“那怎么办?”
凰羽有些难为情,当时景湛劝她别劳神,可她不听,还信誓旦旦地让景湛别为她特别准备嫁衣了,如今后悔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景湛笑了,如一抹暖风入怀,他本就长得人神共愤的美貌,如今更让凰羽挪不开眼。
“来人啊!”
景湛话落,进来两名婢子,手中分别捧着蓝红相间的婚服与头饰,没有展开,凰羽便已经被它精美的刺绣与完美的搭色紧紧地吸引了目光。
“这是......你一直有为我准备婚服?”凰羽笑得如同一个孩子,一个箭步便蹦到了婢子面前,拿起婚服展开。随着婚服展开,流光溢彩,满屋璀璨。凰羽忍不住夸道:“好美,我好喜欢,谢谢!”
景湛不接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凰羽,心中也随着凰羽的欢喜而欢喜,“去试试?”
“嗯!”
凰羽拿着衣服到了屏风后面,她已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不习惯旁人帮着更衣,拒绝了婢子跟进来的要求,可是等穿了一半才发现这婚服的繁琐程度超出了她所预料的,硬着头皮喊了婢子。
很快便进来了人,凰羽比划着第二层中衣道:“我后面够不着,你帮我扯一下。”
“好!”
原以为的女声变成了男声,还是景湛的声音,转头,就这样触不及防地直接撞入了景湛的怀抱中。
“别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我帮你将衣服扯好。”温热的气息从凰羽的耳边拂过,她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