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一层莫名的笑意,只是瞬间又消失不见。
饭后,一个驿丁走过来:“贵客,楼上的房间收拾好了,请问是女眷前去歇息吗?”
沈星煜点了点头,他并不放心,跟在驿丁身后踩着楼梯朝二楼走去。
房间在二楼最靠里的角落,推开门,房间里打扫得很干净,正对着房门是一扇纱制的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个小圆桌,侧面是一张木榻。
正房左侧是净房,里面摆着柔软干净的布巾,右侧是寝间。
“世子一路劳累,如何歇息?”下山后,这个人便要求众人以世子称呼自己,想来是将军二字太过引人耳目。
看着青鸾走进房内,云景怡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这几日,并未见他合过眼,难道这人身体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不需要休息?
“云医师,是在担心我?”他听到,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清澈,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双眼睛若不是长在那样一张凌厉的面孔上,该是多么温柔缱绻。
云景怡收了收神情,淡淡地说:“是怕世子太过劳累,毕竟还有几日路途。”
“放心,有我在。”沈星煜环视四周,轻声道,“军中之人早已习惯了。”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世子了。”
云景怡向他轻轻俯了俯身,关上了门,她身上的茉莉清香散在空气中,逐渐稀薄。
抬起手,细长分明的指节贴在门扉上,然而只是片刻,又悄然收了回来。
沈星煜,你在干什么?
现在的你于她而言,只是一个见过两面的过路人。
一个月后,她回南疆,你回北域。
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站在门口的玄衣人垂下双眼,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似乎在掩饰那一瞬间涌起的落寞与自嘲。
窗子已经熄了灯,想必此时她已经睡了,原本她在南疆的生活平静安逸,若不是因为父亲的病症,应当此生都不会再入京。
“游夕散,只有十年药效,再过两年,她的记忆就会完全恢复。”
“如今,她偶尔会梦到往事,若你不能在两年内完成计划,老侯爷病愈后,请护送景怡回师门。”
“吾虽已老,但尚能护她周全。”
书房内室里,云谷主的声音像一道咒语,在他心间一遍又一遍回响。
只有两年时间了吗?
两年后,若你想起往事,会怎么看待如今的我?
缓缓握紧手指,沈星煜脸色如冰,他把脚步放到最轻,沿着二楼的栏杆慢慢走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房檐,踩着楼梯缓缓下楼。
“世子,可有不妥?”江小齐迎上前低声问。
他周身凛冽的气息几乎要把空气冻结,他的视线朝楼上示意了一下,江小齐瞬间领会,他走到云景怡房门前站定了片刻,飞身而起,攀上廊下的一个横柱,隐身在黑暗中。
沈星煜看了一眼他藏身的地方,转身向外走去。
驿站外夜色如墨,稀薄的月光落在竹林上,整片竹海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银光之下。
门檐下悬着朱红色灯笼,偶尔一丝风吹过,光影摇曳。
还不来吗?
再不来,你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
“还有两个女眷?”
“你看仔细了吗?上面说的可是四个黑衣男子,从未提过什么女眷。”
夜色宛如浓墨,山坳间的密林中潜着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有些手持长刀,有些手持□□,还有一些人手腕上缠着粗铁链子。
尽管穿着夜行衣,每一个人看身型都是常年习武之人。
为首的人右侧额上一条长长的疤痕,眼神迸发出杀机,宛如地狱里的恶煞。
他向前一步:“你可有看清他们所骑马匹?”
一个略微矮了一些,穿着驿丁服饰的人低声回禀:“小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黑马绝对不是南疆马匹,所配马具皆不是寻常皮料。”
“最重要的是……小人发现一匹马的马鞍隐蔽处,烙着一个印记。”
答话的人伸出手指,按照刚才看到的图案,在树干上描了一遍。
首领看到后,手指悄然握紧长刀,这个印记是天都城镇北候府,果然,沈星煜身边的五鹰卫到了南疆!
“你可看清,他们共有多少人?多少匹马?”
“七匹马,九个人!”
七匹马?这与暗线传来的消息对不上,多出来的三匹马会是谁?
“驿丞那边安排妥当了吗?”为首的人试了试手中长刀,顾不得思考太多,压低声音问到。
“一切准备妥当,驿丞大人提前告知他们仅剩一间客房,此时那两名女子已经住进房内。”
“又吩咐小人以向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