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老侯爷是什么情景,整个天都城内无人知晓。
倘若带兵进入搜查,惊扰病重中的老侯爷,若产生什么差池,以镇北候与当今陛下的交情自己也难以交代。
而且眼前之人回京述职,如今尚未回军便被深夜围府,不知情之人还以为金羽军已参与其他派系!
沈星煜见他犹豫不决,凌厉如刀的眸子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兵马,声音低沉直呼其名:
“关尘,你以为镇北候府,是你想进便能进的吗?”
他绕着关尘走了一圈,周围的人没有听到丝毫脚步声,玄衣映在火把灼烈的光中,将他整个人照得忽明忽暗,他双手负在身后将眼前所有人扫过,缓步走上台阶,冷冷道:
“本将倒要看看,今日谁能踏进候府一步。”
正当二人对峙愈发白热时,不远处急匆匆地跑来一个兵卒,他跑到关尘身前,附耳说了些什么便退到了一侧。
关尘不知听到了什么,清瘦的脸颊神色微变,他向沈星煜俯身行礼,朗声道:“沈将军,今夜多有打搅,还请代问侯爷病况安好。”
他说完,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兵马变换了队形沿着长街朝远处走去。
火把队形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拐弯处,沈星煜浑身仿佛结了一层坚冰,此刻整个人透着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他看着关尘的人马完全消失后,转身迈步,修长挺拔的身影朝讲武堂的位置走去。
云景怡缝合完最后一针,剪去线尾,用棉布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她与林青鸾协力将马哲扶正身子,用药酒最后擦拭一遍,撬开他的唇齿将两颗药丸塞了进去。
“好了。”云景怡看着对面的少女,她此刻脸色有些惨白,神情紧张,双手十指沾满了血渍,想必是方才被这些骇人的伤口吓到了。
她将一方棉巾递了过去,口中轻问:“青鸾,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青鸾怔怔地接过棉巾,一点一点擦拭着手指上殷红的血,半晌,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怕。”
她口中这么说,声音却带着一丝隐约的颤抖,云景怡心思沉沉,也难怪她了,第一次跟自己下山便遇到这种情景,她还未及笄,难免会心生害怕。
然而此刻最重要的是眼前人的伤情,云景怡拉起青鸾沾满血渍的手,一同朝外走去,刚走出讲武堂,她便看到沈星煜从前苑的方向而来。
他方才不是在讲武堂外吗?
怎么现在从前苑过来?
“本医师已经为他缝合伤口,”待沈星煜走近站定,云景怡看着他,一字一字沉定说道,“但是,他得伤势很重,虽然已经服了吊着气息的药,可是情况依旧万分凶险。”
“能救回来吗?”江小齐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走向前,声音急切地问道。
“今夜,讲武堂内不能离人,本医师会在此为他守夜。”云景怡神情肃然,双眉紧皱,她的话令在场的人纷纷感觉气氛浓重,
“我陪你。”
一个清朗低沉的声音响起,云景怡抬眼看去,沈星煜向前走到她身边,转过身,朝众人吩咐道:“今晚所有人提高警惕,不得有误。”
“遵命。”众人纷纷抱拳领命,准备退下。
“周麟羽,请留步。”
云景怡看到人群中欲要离开的周麟羽,匆忙喊住他,周麟羽似乎并不吃惊,他淡然地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方向:“云医师有何吩咐?”
她将青鸾揽到身边:“苑中天黑,小路曲折,劳烦你带青鸾回瀚星阁。”
周麟羽狭长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她圆圆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羞怯,然而与她表象不符的是,她的双手此刻沾满了暗红色的血痕。
想必是她方才为了救马哲,才染上了一手血吧,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见到那样一副场景,害怕也是常理。
不像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与鲜血为伴。
“好。”周麟羽答应得很干脆,他说完,定定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青鸾过去。
林青鸾朝云景怡摆了摆手,跟在他身侧,朝瀚星阁位置走去。
当二人身影逐渐隐入夜色中时,云景怡借着最后一丝模糊的光线,发现青鸾衣衫背后沾着一道狭长的血痕。
不对,虽然方才在清理伤处,缝合伤口时的确沾了很多血,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沾在背后啊。
难道,是周麟羽身上的?
……
青鸾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周麟羽身侧,她脚下踩着平整的石板小路,心却扑通扑通一直跳着。
“怕吗?”身边的人忽然开口问。
“啊?你是在问我吗?”青鸾的手指扭在一起,听到他的问题,有些猝不及防。
周麟羽嘴角勾起一抹像笑意的东西,只是转瞬间又消失了:“这里还有别人吗?”
手指上的血渍愈发粘腻,令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她沉默了片刻,使劲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