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百般恳求沈星煜来瀚星阁蹭饭,求了半天才得到允准,晚膳时,老夫人特意前来向云医师致谢,稍稍坐了一会,觉得都是年轻人,自己身为长者在此久留多有不便,于是便回了琼华阁。
晚膳后,众人在苑中摆了一个小桌,盘中放着月饼和各色果仁,一边唠嗑,一边赏月。
沈星烨一边吃着一个桃子,一边朝众人义愤填膺:
“前几日,我埋苑中的梨花白不知道被谁给挖了出来,这几日我一直在寻究竟是谁居然会如此胆大包天,连本公子珍藏的美酒都敢偷盗!”
云景怡刚刚从沈星煜手中接过一块芙蓉酥,听到二公子如此说,忍不住憋笑问道:“二公子可曾寻到?”
“没有,我询问那日巡逻护卫领头,都说不知道。”
沈星烨正嘟嘟囔囔地念叨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站起身,一撩衣摆,从盘中拿起一个桃朝众人摆手:
“不聊了不聊了,本公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便急急忙忙地朝大门走去,走到东苑南墙一棵桃树下,他顿然停下脚步,朝树上一个悠闲自得躺着的身影大声说:
“麟羽哥,你整天拿着那本书翻来覆去地读,不知你现在能读懂了吗?”
周麟羽正躺在桃树枝桠之间,手中拿着一本书卷借着抄手游廊的烛光慢慢翻看着,满月的金色月光从枝桠间渗透,洒落在他身上,趁得那人看起来宛如遗世高人。
他本性不爱热闹,所以苑中那些人欢声笑语时,他索性躲在这里静静地看书。
虽然,他一个字都读不懂。
沈星烨说完一溜烟消失了,云医师的声音却在不远处响起,他原本并没有在意,当他听到那个柔柔怯怯的声音时,握着书卷的手指悄然紧了紧。
“二公子如此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是云医师的声音。
“嗯,这个时辰,想必是那个人已经出宫了,所以昱之才如此着急。”沈星煜拍了拍手,方才给她剥核桃,手指上沾了些许果仁渣。
他用棉巾擦干净手指,问:“现在这个时辰天都城景致极好,可以先看拜月舞,再去青龙寺上香祈福。”
林青鸾好奇问:“拜月舞?是不管什么门户都可以去看吗?”
沈星煜悄然笑了笑:“当然,拜月舞每年中秋举行,一年一次,无论门户高低都可以前去一睹风姿。”
云景怡的视线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他不是常年在军中吗?难道他也曾对拜月起舞的佳人好奇?
他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不顾众人视线悄然贴近她的耳侧,声音轻柔:
“云医师答允了在下同游天都城,不知现在可否赴约?”
她口中正慢慢嚼着芙蓉酥,侧脸鼓起小小一块,回头便看到沈星煜灼灼目光,其实她今日一大早便换上了那身新的衣衫,绿莹和兰夏还一顿夸赞。
云景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林青鸾,又朝不远处的桃树上示意了一个眼神,她不可能把青鸾留在府中,自己和沈星煜出门消遣,而且青鸾好似与周麟羽有些许情愫。
不如借此机会……
沈星煜明白了她的潜意,朝不远处的桃树上沉声道:“周麟羽,别看了。”
周麟羽微闭了一下眼睛,合上了手中的书卷,陷入感情的人,真的好麻烦。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脚下轻功发力,轻飘飘地从枝桠间飞落到沈星煜不远处,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沈星煜一脸正儿八经的模样:“今日是中秋,你同青鸾姑娘一起夜游京城风光,一定要护好她。”
他尚未有什么反应,坐在小桌后正吃着甜点的少女却慌张起来,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周麟羽慌乱的摇摆:
“不了不了,我就在府中,我还要想给阿爹阿娘带些什么回去,一会记在纸上防止忘记。”
他把手中的书轻轻放在圆桌上,破旧的书卷成一个圆桶,倚在方才青鸾拿糕点的小盘子旁,微微摇动了几下,斜斜地倚在盘子上,周麟羽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口中却难得主动:
“青鸾姑娘是想看拜月舞吗?属下愿陪你。”
林青鸾捏着新衣裙的裙角,手指颤抖着,心里噗通噗通地开始狂跳。
……
中秋时节,天都城不行宵禁,整个城中的东市西市尽显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沿街的商户门前挂着红灯笼,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被一片红色映亮,京畿府衙对节庆并不过多管辖,这些灯笼将会一直悬挂至元夕。
东市西市的吆喝声、叫卖声、杂耍声萦绕耳旁,人群络绎不绝,又手中提着各色糕点的妇人,手中尚牵着幼儿。
还有刚刚前去青龙寺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似乎是求得了好姻缘,男子口中念着手中的红纸条,女子面红耳赤地作势要捶打他。
云景怡看得新奇,往年的中秋往往是在谷里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