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她面容清秀,肤如凝脂,双眉高挑,温婉的双目中透着一股英气,虽一言不发却令人感觉到一股不同其他女子的飒爽。
一个婆婆从殿外走进,走到她身侧低声道:“婉妃娘娘,三殿下退了高热现已无碍,那人已经出发,想必现在已经出了京郊。”
婉妃是三殿下生母,虽然膝下育有皇子,无奈却与陛下离心多年,这其中的缘由身边的婆婆最为知晓!
她轻轻翻过一页,听到婆婆如此称呼自己,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宁婆婆,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年又跟随我一同入宫,现下无人,还是唤我乳名安然吧。”
宁婆婆慌忙摆手:“娘娘不可,这是在宫中,老奴不能坏了规矩从而让娘娘被其他人诟病。”
婉妃抬眸看向窗外,那里的夜色一片漆黑,连星星都藏在云层之中,她自嘲一般轻声呢喃:
“困在这宫中十几年,人人都知我与陛下早已离心,谁还会轻易诟病。”
身边的婆婆却将她的思绪拉回:“娘娘,您得为了三殿下筹谋啊,眼下宫中只有四个皇子,除了疯傻的二殿下和年幼的五皇子,剩下的便是三殿下和四皇子。”
“就算娘娘不想争不愿争,霓裳宫那位如今盛宠,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
婉妃指间掂着的书页颤了两下,烛火映着她英气的双目,宁婆婆说得对,这些年,朝中一些言官死死咬住不能立四皇子为储君,便是因为苏贵妃是出身烟柳勾栏之地的一名舞女。
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若大靖朝第一任储君的母妃曾是这种身份,岂不是令人耻笑!
就在朝中万般为难之际,因此前与陛下争执外出历练的三皇子李宗启还朝,这下子,便掀开相争储君之位的序幕!
苏贵妃盛宠,陛下虽然表面依旧,难免心中偏私四皇子,子凭母贵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她知晓那些言官表面中立,实则是启儿门下之人,但是以言官之力,依旧无法抵挡苏贵妃的盛宠。
他需要军队的相助!
正是如此思虑,她今日才暗中派了人拿着自己的密信一路向北,只要“那个人”答允途中相助,使云医师一行人安全抵达镇北军大营,沈将军便会有救,启儿的大业才能安稳!
想及此处,婉妃眸中的目光愈发坚毅:
“既然已经深涉此局,那便看谁棋高一成!”
……
“咚咚咚!”
几声沉重的敲击将马车内厢中的人惊醒,云景怡从小榻上坐起身,她原本一夜未眠,临近天亮才微微合了一下眼,听到有人敲着马车木门,她抬手推开小窗,顷刻间,一股寒意从小窗子涌了进来!
此时马车已经停了,窗外天色阴沉,一时无法分辨是什么时辰。
“云医师,凉州驿到了。”
一个粗矿沉重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听起来是雷昊:
“请医师下车在此修整,半个时辰后便要继续赶路。”
已经到了凉州驿,云景怡透过小窗看过去,果然不远处有一座深灰色建筑,比南疆那些驿站大多了,看起来竟然像一座小型殿宇!
云景怡关上窗子,不放心地摸了摸衣衫心口暗袋中的东西,还好,轮回丹和密陀僧都在!
她轻轻拍了拍还在沉睡中的青鸾,昨夜青鸾熬不住困意,原本答应要一直陪自己到天亮,然而下一刻便趴在小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怎么了景怡姐?”
林青鸾睡眼惺忪,一边揉着眼角一边睡意朦胧地看着自己:“马车怎么停了?”
云景怡为她裹好斗篷,戴好风帽,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到了凉州驿站,雷副将说只在此修整半个时辰,我们先下车去吃点东西。”
车门打开,田医师已经下了车站在外面,凛冽的寒风骤然袭来,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痛,一时令人喘不过气!
云景怡拉着青鸾的手走下车,想必是寒冬已至,沙地冻得分外坚硬,脚底刚一踩上便硌得生痛。
仅仅向西行了一夜便这样冷,不知再往西北走会是什么情景,看这阴沉的天色,不知夜里会不会下雪。
她一边心中暗想着,一边看向走在前方不远处的雷昊副将,习武之人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头脸均露在外,手掌依旧稳稳地握着刀鞘。
一行人随后进入凉州驿,整个驿站大厅映入云景怡眼帘。
驿站大门挂着浅黄色棉布帘子,用以阻挡外面的寒气,厅内桌椅摆放整齐,更在六处方位燃着六个铜炉,使整个大厅一片暖意洋洋!
雷昊向柜台后的驿丞亮了亮手中通令,驿丞眼中闪过一丝吃惊:“金羽军?雷副将?”
“正是,三百人马,劳烦驿丞为我们准备些饭食,半个时辰后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