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环城路上依旧是车流不断,大车比工作日还多,突然,一辆货车变道时发生侧翻,后面的豪车躲避不及,冲出护栏,直接撞上了路边的树。
车流从这里断开,不久后,呼啦呼啦的警笛声从远处驶来……
叶景澄觉得自己快死了,有什么液体正从头上滑落,滑进眼睛里,又继续糊满整张脸,勉强抬起眼皮,也只能模糊看见一些虚影,耳鸣严重,吵得脑子更 晕了。一片耳鸣声中,手机铃声响了,是他给席凌设置的专属铃声。
“席、席凌……”叶景澄颤着唇,伸手想顺着铃声来源摸过去,可惜,他现在感觉铃声来自四面八方。
骨折变形的手半途无力垂下。
彻底陷入黑暗前,叶总想,他绝对不能死,席凌绿了他这么多年,让他喜当爹,还没向他道歉呢,不道歉也就算了,刚才还和自己吵架,还骂自己!
最关键,自己没吵赢,明明道理在自己这,席凌还总觉得她一点错都没有,骂自己骂得那叫一个痛快,所以——
他怎么能死!
等不到那句“对不起”,绝对不能死!
一个小时前,商厦一层咖啡店外,叶景澄举起一张报纸挡住自己脸,报纸中间被挖出一个洞,以便他观察咖啡店入口。
这做派,引来一些路人的侧目。
“妈妈你看那个叔叔,他在看一张破报纸。”小朋友指着叶总问一旁的大人。
大人顺着小孩指的方向看过来,结果被叶总气势汹汹地瞪了一眼,立刻抱起自家小朋友就跑。
“乖,别乱指,叔叔可能是便衣,像小狗警长一样在执行任务呢,我们快走。”
叶总:……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转回视线时,熟悉的很久不见的身影总算出现在咖啡店门前,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叶总抬手腕看了眼手表——
正好十点整,来得可真准时,一分不早一分不晚的。
哼,他等个十分钟再进去。
谁让席凌欠他呢,等等自己不过分吧。
五分钟后,一声“叮咚”响起,叶景澄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来自联系人[A专业种植绿草皮]。
-A专业种植绿草皮:叶景澄,我数十下,你懂的。
都离婚五年了,还用这招威胁他,这是一个出轨的人干的事?
叶景澄冷哼一声,依旧坐着不动:
拿捏她,今天必须拿捏她。
一定要让她知道,他们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
十
九
八
七
六
……
在心里默念到第五下的时候,玻璃门内的身影拎起包,站起来离开了座位……
叶总迅速将报纸对叠再对叠,长腿一迈,边走边将报纸夹到腋下。
三
二
一!
最后一秒,两人一个推门一个拉门,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在外面那个只是将手搭在了门上,完全没用力,只等着对方开门,主动撞进自己怀里。
叶总另一只手微抬起,准备好接人了,台词也默念好了,只等将对方一军。
哟,这么久不见,对我这么热情,忍不住投怀送抱了?
这是叶景澄准备好的台词,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八百遍。
眼见席凌的脑袋已经要靠上来了。
叶总开口:“哟~这么……”
刚说两个字,对方的脚及时刹住了车,两人之间堪堪还有一个人的距离。叶总原来的台词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吞进了肚子里。
微微抬起的手在短暂的停顿后,看似很自然地插进了外套口袋。
他再次张口,换了台词:“怎么来这么早,等我很久了吧。”
语气很嘚瑟。
席凌没说话,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就透着两个字——无聊,接着后退小半步,直接转身回到刚才的座位。
吧台的工作人员好奇地朝他们看过来,并喊了一声“欢迎光临”,叶总略显尴尬地点头,算是回应了,他大跨步跟上席凌,在靠窗最角落的位置站定,屁股刚要落座,就听见席凌说了今天见面的第一句话:
“没买你的,自己去吧台点单。”
席凌自己的咖啡还剩一半,服务员没来得及收走。
叶景澄:“……我不喝。”
“不消费,白嫖人家位子?”席凌睨了他一眼,“确实是资本家做派。”
叶景澄:“……”
三分钟后,叶总端着一杯咖啡和一块三角状芒果千层重新落座。
“嗯,这家芒果千层真不错,甜而不腻,果肉新鲜软糯。”叶总咽下一口蛋糕后,当即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他吃相还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