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薛定鳄拍桌而起,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怒火:“你说那两个修道的进了薛府?!”
盛母被他这嗓子吓到直接腿软,她普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不已:“……是,不、不是……”
盛父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他努力压着声音里因恐惧而不自然地颤音:“我们夫妻二人,的确看到那修道的朝薛府方向来了,他们懂法术,应该、应该在天亮之前就已经进府了。”
“来人!”薛定鳄怒吼道:“昨日守夜的是谁?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向我报备!”
平白在门口受了这无妄之灾的小厮道:“是、是管家守夜,他命我们昨夜全都回房,他自己一人守夜。”
一语罢,小厮抬眼看薛定鳄问道:“大人,需要将管家他……”
“不必了。”薛定鳄沉声打断。
他眸色晦暗,手中的茶杯也发出了微微的脆响。
自他一月前识海中平白多出了那些奇怪的知识后,他很明显能感到府内众人对他的态度变了。
而其中,最让薛定鳄不适的,正是薛府如今的管家。
当时他受到周围所有人的质疑,每说一句旁人不知道的话,对方看他的神色都会复杂几分。
而管家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循循善诱,想让他多说几句,美其名曰是尽快查找出问题在哪。
他当时信了这番托词。
可现在想想看,管家指不定就是让他在众人眼里疯得更加彻底些。
若不是前几天盛暮妹子的到来让他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只怕管家的计谋,现在就要得逞了!
看着薛定鳄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盛父与盛母对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胜利的喜悦。
在薛定鳄抬头之际,盛母脸上快速浮起担忧与恐惧。
“薛大人,这……”
“府中有空房,你们二人先在府中待着。”薛定鳄一记凌厉的眼刀扫过:“胆敢透露出半字——”
“我们明白的,大人,我们必定守口如瓶。”盛母忙不迭点头,衣袖遮了脸,在小厮的带领下,鬼鬼祟祟地走了出去。
一直到了空房内,再三确定房中并没有眼线,盛母这才缓缓叹了口气。
她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紧接着,一旁的盛父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正是盛暮和晏随星。
“我们翻墙回去,你和宁师姐赶紧易容成我养父母的样子来这里待着。”
盛暮督促着伪装成小厮的谢修然道。
她气都还没喘匀呢,这就得赶下一场戏了。
没办法,演员实在太少,能用的就更少了。
宁雪溪心高气傲,装不了多久很快就容易露馅,谢修然态度倒是还算端正,但是演技实在太烂,脑子也不算活泛。
无奈之下,盛暮只能拉着还算是有灵性的晏随星亲身上阵。
从导演到编剧到领衔主演,全都是她。
真是修真界版当之无愧的斜杠青年。
轻车熟路地翻墙回屋,盛暮刚换好衣服便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与之一起的是薛定鳄的声音:“雪溪妹子,你休息的如何?”
盛暮喘匀了气,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打开屋门道:“多谢薛大哥招待,我休息好了。”
她看出薛定鳄一脸踌躇,于是弯了弯唇角,善解人意道:“薛大哥是不是有心事?不如进来说罢。”
盛暮说完就转身回屋,去搬了两把椅子出来,薛定鳄在门口站定片刻后不再犹豫,抬脚跟她进了屋。
还没忘把门关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薛定鳄扭捏地坐下,扭捏地开口,甚至抬眼看盛暮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扭捏了起来。
盛暮被恶心地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表面不动声色地诱导薛定鳄开口:“薛大哥说就是,大事小事因人而异,正如柴可夫斯基曾经说过,这世上没什么是真正的大事,也没什么是纯粹的小事。”
薛定鳄肩膀一松,缓缓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这世间,还能有多少人是我们这般的天、天——”
“天选之子。”
盛暮贴心补充道。
“对,天选之子。”
薛定鳄摇了摇头:“只怕只有我们二人了。”
“薛大哥。”盛暮的神情忽然热切了起来,她眼里噙着泪水,露出了三分欣慰三分鼓励和四分的感动不已。
“你可知道我与我兄长为何会迷路。”
“难不成……”
薛定鳄抬头看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对,就是这个原因。”盛暮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我兄长怕我自己待着出了疯病,便想带我走遍天下,他说过,这世间这么大,哪能没有与你同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