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条线上,这件事情到最后查不出门道来,她盛暮绝对是被推出去给仙门百家赔罪的那个。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云层随着日色渐渐明晰。
同样明晰起来的,还有盛暮心中的计划。
“晏随星。”她冷不丁问道:“距离仙门大比还有几天来着?”
晏随星没直接回答她,而是说了句看似不相干的话:“小师姐若是想去太初秘境的话,时间倒是够了。”
盛暮看着晏随星,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
她似感慨叹息,又似自言自语。
“小师弟当真是——”
“好懂我呀。”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个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
凌松峰山脚下,宁雪溪一个人站在那棵最为高大的树旁,衣袂飞扬。
谢修然去找无涯宗做门派登记的弟子确认信息了,宁雪溪则趁着天色还没大亮,靠在树旁等人。
只不过她等的人看起来没什么时间观念,一直到烈日当空才缓缓出现。
宁雪溪白白站了这么久,想发作却又不敢,她堆起一副讨好的笑脸,看着面前的人,犹豫着问道:“下药这事,还多亏了仙尊帮忙,若不是仙尊帮我,无涯宗这么多人,我可……”
“仙尊”这一称呼却让面前的人极为不虞。
萧泽禹这段时间跟盛暮待久了,说话的习惯也开始被她带偏。
只见他脸色一寒,声音冷得似冰。
“不是说过不许叫我仙尊么?我说过,仙尊二字是我的……”
等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萧泽禹脸上的寒色差点维持不住,他在内心疯狂放电影,忽然一道传音解了他燃眉之急。
“逆鳞。”
萧泽禹:“是我的逆鳞。”
人设维持住了。
他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天生反骨,你却触及我逆鳞。我……”
等等,刚才给他传音的,怎么那么像晏随星?
萧泽禹没有表情的脸裂开了。
躲在树后的盛暮听不下去了。
她满脸怀疑地看着晏随星:“我平时说话时这样的吗?是我把他带偏了吗?”
面前的萧泽禹又卡壳了,盛暮再次担任导演,帮他把龙傲天的形象彻底坐实。
她悄悄传音:“我帮你做事已是越界,此事到此为止吧。”
萧泽禹:!!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新收的小师妹也在这!
他硬着头皮如实说了,面前的宁雪溪却急了:“仙……阿不,道长,我……”
萧泽禹突然暴起:“道长二字也是我的逆鳞!女人,你频繁触及我的逆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盛暮:……
他妈的,你怎么这么多逆鳞,你本体是条鱼吗?
萧泽禹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点也不想承认是她把萧泽禹带偏了的!
频繁触及逆鳞的宁雪溪不敢说话了。
她怯生生地看着萧泽禹,眼角挤出一滴泪水。
“我、我——”
她抽噎着,欲要拂袖离去,可想起还有事没跟萧泽禹说,只能绕着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萧泽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然而转瞬又回归高冷无情。
他眼神有些凶恶,眉头也紧紧皱起,正当盛暮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让宁雪溪赶紧滚的话时,不远处传来一句:
“女人,你这该死的眼泪,真是让我心烦。”
盛暮麻了。
她看不下去面前那两个人斗法般飙演技,正准备把宁雪溪的剧本改一改,晏随星忽然弄出了点动静。
“谁?谁在那?”
宁雪溪急忙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再回头时,萧泽禹已经不见踪影。
她蹑手蹑脚地朝着盛暮他们刚刚藏身的树旁挪去,然而人没找到不说,脚下还踩了个石块,脑袋重重地磕在了树干上。
晏随星和盛暮趁着刚才宁雪溪回头的功夫跑远了。
盛暮看着面前一身黑的萧泽禹,终于把所有的事情串了起来。
“所以,”她道:“给无涯宗这么多人下泻药的人,是你?”
她先前推测,下药之人的修为和地位都不一般,宁雪溪只占了个地位,修为那块,看来就是萧泽禹占了。
萧泽禹笑嘻嘻道:“没错,是我,先前在山下无意中碰见她,她看我相貌不凡,仪表堂堂,便过来问我能不能帮她这个忙。”
“能恶心无涯宗和仙门百家的忙,我当然要帮。”
萧泽禹说得轻易,仿佛不是在万门大比之前给仙门百家的弟子下了泻药,倒像是今日炒菜多放了勺盐。
盛暮没想到兜兜转转,原因竟然出现在自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