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柏所说,他不知道盛暮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
但只要她待一天,这个世界就必须完好地存在一天。
所以他不能按照以往不管不顾的路数继续走下去了。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
萧泽禹那句“我这不是正在改了么”还没说完,一旁的晏随星就打断了他。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与探究,目光却锁在了雾柏身上:“你刚才说,你不知道我小师姐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是什么意思?”
晏随星皱着眉,双眸却定在了雾柏脸上:“她、和你们,一样吗?”
这话一出,震惊的轮到他对面那三个人了。
云沧:“你不知道?”
雾柏:“盛暮没跟你说过?”
他们说一个字晏随星的脸色就严肃一分,到了萧泽禹这,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晏随星的肩膀:“没事啊,晏师弟,我跟你是一样的,咱俩都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土著。”
晏随星没心思听他打哈哈,执着地揪着雾柏不放:“到底……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从未如此心急。
所有人都和盛暮拥有着共同的秘密,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明明他的小师姐和他才是最亲的。
怎么却都瞒着他?
雾柏眼看晏随星情绪有点不对劲,轻轻笑了笑,道:“你别怪盛暮,她自己估计都不记得我和师父了。”
晏随星摇了摇头,喃喃:“我不会……怪她。”
他怎么会怪小师姐。
他只是怪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罢了。
雾柏看着晏随星垂着脑袋的样子,只觉的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想出言告诉他事情真相,可所有的一切又太过于荒诞,且不论晏随星接不接受得了,就算他能接受,那盛暮呢?
盛暮来这里肯定是有任务在的,她,云沧,甚至萧泽禹都能根据从前和盛暮打交道中猜出一二,所以几人全都默契地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帮着盛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但晏随星就不一样了。
他和盛暮联系最为密切,这其中究竟是真的情绪使然,还是一切都是盛暮的任务。
如果是前者,那当然好。
可如果是后者,随着雾柏的话出口,盛暮的任务会不会也随之失败。
雾柏不想再盛暮的事情上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他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晏随星,最终也只说了句:
“你小师姐如果想说的话,会告诉你的。”
屋内的盛暮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与她而言,云沧几人并不似谢修然和宁雪溪,需要实时监控,预防他们突然生出点她意料计划之外的心思。
她地方宁雪溪,却真心信任云沧几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她睡着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子,房间里还有雾柏前不久刚装好的熏香,盛暮泡在热水里,被热气蒸得小脸绯红,没一会就靠在桶边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飞舟已经到了无名宗,周身的洗澡水早已变得冰凉。
盛暮打了个哆嗦,赶紧擦干净水珠,从浴桶里爬出来,换上了干爽的新衣服,甚至还用法术将头发快速烘干,怕得就是着凉。
然而不幸的是,在冷水里泡了很久的盛暮,还是感冒了。
“阿嚏——”
“阿——嚏——”
接连几个喷嚏打出来,盛暮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只想骂娘。
不是说修仙者身强体壮吗?刀枪不入这种有悖常理的事情是假的就算了,怎么连区区冷水都能让她感冒?!
她修的怕不是个假仙!就离谱!
萧泽禹在飞舟落地的瞬间就跳了出去,云沧累了一个月,嘱咐雾柏和晏随星看好盛暮后也下去休息了。
雾柏本来想去敲敲盛暮的门,但被晏随星制止了。
“雾师姐先去休息吧,小师姐可能睡了,我不累,在这里等她就好。”
他乖乖巧巧的模样让雾柏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即便放心地回去了。
而晏随星真就坐在门口守着盛暮。
他想了一路要不要和盛暮问清楚。
但理智上他又很清楚,如果是能说的,如果盛暮愿意和他说,那么她早就说了。
就在晏随星在心中把“小师姐告不告诉我是她的自由,我不能多加过问,不能让小师姐烦我。”这句话念到第十五遍时,门开了。
晏随星听见动静就蹭地一下子站起身,然而看到盛暮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对方脸上染了一层绯红,双眼迷离,像是蒙了一层雾。
他伸手在盛暮面前挥了挥,轻声问道:“小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