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越淮声线平稳，嗓音清冷地叫了她的名字：“盛暮。”
他没有说什么“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也没有诸如“你最近工作如何”之类的寒暄。
越淮直击重点：“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盛暮思绪顺着越淮这句话飘了老远。
越淮是个好上司，盛暮一直这样认为。
但这并不妨碍她和越淮合不来。
越淮脾气淡且冷，盛暮却不是什么愿意忍耐的性子，两人甚至不止一次的因为这个问题爆发争吵。
这一次也不例外。
察觉到她跑神，越淮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低声道：“回魂了。”
盛暮收回思绪，看着越淮的眼睛，说道：“既然已经有了自我感情的角色，为什么不能在合适的范围内为他们的人生做出一些修改。于小来说，他们不避被困在无法反抗的剧情中，于大来说，角色一旦觉醒自我意识，那他就不仅仅只是一个顺着剧情走的NPC，与其等他自身力量强大，做出诸如颠覆小世界的行动，不如先修改他的剧情线。”
越淮声音冷漠：“小世界牢固不可破，盛暮，你是一个程序员，他们对你来说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你只需要利用代码操纵他们的人生，其余的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可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了。”
盛暮据理力争：“无限流游戏副本那个小世界不是已经完全崩塌了吗？”
越淮：“那只是一次意外。”
盛暮：“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盛暮手指扳着桌子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是怕的。
越淮是部长，按理来说她应该安安稳稳地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上司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上司不让她做她就不做。
可盛暮过不去自己内心那道坎。
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也不是没经历过艰难的抉择。
但最终的的答案都是一个。
她仍旧想要坚持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这很难，非常难。
每一个角色觉醒自我意识，盛暮都要收集大量资料，她要做无数的前期准备，拿出无数条证据，才能在申诉会上让别人勉强赞同她的观念。
这已经很难了。
而现实却不止这些。
没人站在她这一边，所有人都在劝她说不要和上司犟，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你只需要做一台计算机，在上司的命令下修改代码就可以了。
可我是个人。
盛暮想。
我是个人，那我就要做下去。
每一次在申诉会和别人对簿公堂是她都在怕，每一次被越淮单独叫出来训话时她也在怕。
她怕因为不同意见而被局里抹去，更怕因为自己的突出而被别人盯上，成为别人权势博弈的棋子。
怕，却要做。
周而复始，这便成了盛暮的梦魇。
心脏跳的很剧烈了。
盛暮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地抠着桌子，她看着越淮，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语调：
“部长，我不可能改的。”
“我会努力说服别人，努力在申诉会上取得胜利。”
越淮语气还是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极残忍：“你做不到。”
他叹了口气，头一次展现了冷漠之外的情绪：“盛暮，规定不会因你而改变。你不应该一意孤行下去。”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盛暮，像神明在对自己不听话的信徒做出劝导：“你不会成功，申诉会不会批准，他们的命运无法改变，这就是规定。”
“你已经被别的部门盯上了。”越淮看着盛暮的眼睛，目光凌厉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护着你。”
明明是威胁的话，盛暮心里的一颗大石却忽然放下了。
她耸了耸肩，将一侧长发掖回耳后，本来紧张的情绪奇迹般舒展开来。
她说道：“部长，你还记得我进局里的考核成绩吗？”
她没等越淮说话，自问自答道：“穿书局自建立开始，所有的程序员，没有人在考核中有我那样优异的成绩。”
盛暮看着越淮，一字一顿道：“包、括、你。”
“我还年轻，我只是需要时间，一年两年太短，五年十年呢？我是盛暮，是穿书局自建立开始最优秀的程序员。”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或许很快也会成为整个穿书局最优秀的员工。”
我可是盛暮。
我什么都能办到。
我只是需要时间。
越淮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盛暮眼前只剩下一个穿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