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偷偷做了个弊,他用了个法术,屏蔽了脸上的痛觉,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靠着,很快便进入梦乡。
盛暮听着呼吸逐渐绵长的云沧,心里瞬间明白她这个好师父又睡过去了。
于是她索性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和张婆婆聊天。
“张婆婆,你是不是在无水村住了好久了,方恨生方恨死还有田盈那群小孩子,是不是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呀?”
张婆婆在云沧脸上扎完最后一根针,站起身,笑呵呵地把下一个受害者萧泽禹拉到椅子上,点了点头:“对,老婆子在无水村这里生了快七十年了,仙君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
盛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其实主要就是想问,方恨生和方恨死,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她这话问的直白,饶是张婆婆也愣了一下。
空气中一片静谧,只有萧泽禹看着逐渐在他眼前放大的针,吓得在凳子上龇牙咧嘴。
几根针落下,萧泽禹彻底摆烂,张婆婆有些无奈:“仙君姑娘可是怀疑恨死?恨死虽然脾气冲,可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盛暮摆摆手:“我没有,我知道恨死是个好孩子,我也没再怪过他了。”
张婆婆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恨死与河神做了交易,仙君姑娘想知道他的事情也是正常。”
她手稳稳地将针扎在了萧泽禹脸上的穴位上,口中说道:“老婆子我记忆力不好了,恨生恨死明明是如此相像的孪生兄弟,可老婆子我总是记得,是现有的恨生,再有的恨死。”
“仙君姑娘若是想知道,不如去再问问别人吧,老婆子年纪一大把,医术尚且说的过去,这脑子实在是不中用喽。”
盛暮顺着张婆婆的话安慰了几句,接着就和晏随星对视一眼。
她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方恨生和方恨死不是孪生兄弟,一切都是河神所为。而张婆婆因为常年待在山上,所以河神更改记忆的时候也遗漏了她。
可张婆婆话里说的清楚,两人确实是一前一后,可是先有的恨生,才有的恨死。
那也就是说,现在活着的恨死,才是被河神创造出来的方恨生的复制品。
盛暮还在思索这两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人”,那边,晏随星忽然开口,问了张婆婆一句:
“婆婆,那方恨生方恨死的名字从何而来,你有什么印象吗?”
张婆婆扎了萧泽禹满脸的针,她满意地看着双眼紧闭的萧泽禹,看着雾柏,取出了第三副针。
她说道:“恨生的名字是他爹取的,我们倒都说,这名字倒是形象,这孩子从小就一副恹恹的样子。”
一束灵光忽然在盛暮脑海中炸开。
恨生恨死,恨生想死,恨死想生。
可现在的方恨死却不止一次的说过——
“我早就活够了!”
之类的话。
离阳残魂法力低微,附着在他身上,最多只能放大他心中的情绪。却并不能将求生的意志转为求死的决心。
这就对了。
现在的方恨死就是当年的方恨生,而在水下宫殿躺着的方恨生,才是真正的方恨死。
不愧是她的小师弟,真是聪明伶俐!
这边的两人你因我骄傲我为你自豪,另一边,雾柏云沧萧泽禹三人排排坐,每人脸上都扎了密密麻麻的针。
针一根一根地落在穴位上,雾柏感觉自己的五感都被瞬间放大。
她有些生无可恋地给萧泽禹和云沧传音:“这也太痛苦了,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谁能想到,她雾柏如此杀人不眨眼的一个人,平生第一次产生恐惧心里,竟然是因为针灸。
萧泽禹早已经挺过去了最艰难的那一段,此刻懒散下来,松着声音跟雾柏传授经验:
“你就躺平就行了,两眼一闭腿一蹬,就当自己死了,区区针灸而已,能奈我何?”
神他妈两眼一闭腿一蹬。
云沧声音淡淡:“我用法术屏蔽了脸上的痛觉,感知不到。”
雾柏:!!!
她眼角滚下一行热泪,疯狂给云沧传音,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和绝地求生:
“师父!教我!我也要学!!!”
话音刚落,一道轻微的轰鸣就传入几人耳中。
云沧率先反应过来,他猛然睁开眼,从凳子上弹起,三两步就从窗子外翻了出去。
张婆婆只看到一团白衣穿堂而过,她慢半拍地伸出手挽留:“哎,还针灸着呢,仙君不能乱跑啊——”
区区针灸。
已经屏蔽了脸上痛觉的云沧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顶着满脸针出去布阵又多么诡异。
屋子里,盛暮看着自己风里来风里去的师父,低声跟张婆婆解释:“我师父应当是听到了洪水来的声音,提前先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