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暮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雾柏和云沧已经不见了,盛暮坐在床沿,看着晏随星大清早去给她买来的一堆食物,心中忽然升起些不真实的感觉。
上一次吃到晏随星买的早饭还是两个月多前。
那天他说要回家处理些事情,走前还不忘大清早给她把饭买好。
盛暮不禁类比起自己。
两个多月了,晏随星还是会给盛暮买早饭,但盛暮已经找到了新的逛街对象。
心虚的情绪涌上心头,盛暮默不作声地接过一杯豆浆抿了一口。
很好,还是热的。
更心虚了。
她沉默着吃,晏随星看着她情绪不佳,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惹到她小师姐,只皱着眉头,也不说话。
空气中弥散着静谧,盛暮叹了口气,没话找话道:“师父和雾姐姐呢?”
晏随星:“他们说要去打探打探情报。”
“打探情报?”盛暮有些意外,她想到冷若冰霜的云沧和在无水村刑讯逼供式的雾柏,悠悠开口:“确定吗?”
晏随星听出了她话中之意,笑得耸了耸肩:“他们是这样说的。”
伴随着晏随星的动作,发带上垂下来的玉珠也荡到了耳朵上。
盛暮一眼就看出晏随星发间绑着的熟悉的发带,像是愧疚被悄然抚平些许,盛暮心中轻了轻。
她戳了戳晏随星耳尖的玉珠,笑道:“喜欢啊?”
玉珠来回荡,盛暮没戳准,指尖轻轻刮过了晏随星耳廓。
耳朵瞬间烧起来一样烫,晏随星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要红,不要红,不要红……
晏随星在心里默念道。
心跳如擂鼓。
所有的触感都被放大数倍,晏随星能清晰地感知到盛暮微尖的指甲划过他耳上的发丝,带了薄茧的指腹缓慢地游走在他耳廓。
他咬着腮边软肉,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还没等心跳平息,忽然一道剧烈的“嘭——”!
房门忽然被大力推开,萧泽禹风风火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师妹醒了?师父和雾柏出去打探情报了,走,咱也去好好逛逛三岱镇!”
耳尖的触感消失。
晏随星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那道门板强行拍死在了地上,别说剧烈跳动了,怕是连跳都不跳了。
他站起身,看着一脸兴奋的盛暮和萧泽禹,面无表情道:
“带我一个。”
*
和昨日一样,三岱镇依旧热闹。
人人脸上堆笑,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
萧泽禹昨天没好好逛,今天看着街街巷巷,新鲜不已。
而盛暮倒是冷静下来不少,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是热烈的笑意,内心忽然生出一种诡异。
三岱镇的人是经历过什么要把笑容焊在脸上的职业培训吗?
盛暮都开始怀疑别家小孩出生是哇哇大哭,三岱镇小孩出生就是嘴巴笑到耳朵根。
三人一路走一路逛,路过一家买匕首的小店,萧泽禹好奇地凑过去看,瞟到在墙上挂着的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他随口说道:“这匕首瞧起来倒是不错。”
盛暮听到了这句话,立刻扬声说道:“老板,这把匕首怎么卖?”
萧泽禹有些受宠若惊。
他脸上露出羞赧的笑:“这……小师妹,你给我花钱,不好吧……”
他话这么说,但目光却早就锁定在了那把匕首上。
“虽然这把匕首看起来小巧又精致,宝石也晶莹剔透,刀刃也锋利刚硬,说不定算是吹发即断削铁如泥,无论是在手中把玩还是别在腰间都很合适,但是——”
萧泽禹拖着长腔,还没说完,旁边的晏随星就面无表情地接道:
“不好吧。”
盛暮没察觉出晏随星脆弱的小心灵,她财大气粗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不好的,萧师兄喜欢就买,主要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干点得罪萧师兄的事,这把匕首就当是赔罪礼了。”
萧泽禹看着盛暮跟店主付了钱,动作极快接过匕首在手中捧着,口中却道:“哎呀,小师妹客气了,咱俩什么关系,还要什么赔罪礼啊。”
晏随星再次面无表情:“对,你俩什么关系。”
盛暮再次没听出晏随星的言外之意,她咧了咧嘴:“嘿嘿嘿,一码归一码,萧师兄是我最好的师兄,我肯定也是萧师兄最好的小师妹,师妹给师兄买东西,情理之中嘛。”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总是不放心师父和雾姐姐他们,三岱镇人多事杂,打探情报的话不能全靠他俩,咱也得努努力。”
萧泽禹:“所以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