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邱婉。
火红的嫁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空中一朵燃烧的火焰。
她用手扼住了云沧看起来脆弱无比的脖颈,先前划破的伤口在她指缝间流出汩汩血液。
邱婉嘴角忽然咧开,双眼瞪大,笑得十分瘆人。
“云沧啊,云沧。”
“你负我良多!你负我良多!”
话音刚落,眼前场景聚变。
云沧坐在屋内的床上,鸳鸯交颈红被耀眼夺目,满屋都是大朵大朵的红,红双喜,红手帕,还有墙壁窗棂上已经干涸的,泛着暗红色的血迹。
云沧定了定神,从梳妆台上的铜镜里看到了自己。
他长发被红玉冠竖起,身上穿的是鲜艳夺目的喜袍。
镜中人面容似高山白雪,神情如深潭冰霜。
云沧看着自己头上红艳的玉冠,忽然抬手将已经束好的发拆了。
紧接着,他随身摸出一个普通发冠,再次将头发高高竖起。
满身的红,唯独发间一点白,怎么看怎么刺眼。
红玉冠被云沧掂量着,他思索这这东西若是能拿到三岱镇可以卖多少钱。
这么想着,云沧又将目光放在了身上的喜袍上,他方才动了换衣服的心思,门就被猛地推开。
邱婉头上盖了盖头,看不清面容。
她手中拎了一杆喜称,红绣鞋落在地面上,刚好踏在一片发乌的血迹上面。
邱婉看着云沧的动作,还有他头上那个被替换过的玉冠,冷声道:“这法子,先前许多人试过了。”
云沧这才抬头看了眼邱婉。
邱婉继续道:“和你一同来的那位婢女已经被我用阵法所在偏房了,待我们洞房花烛夜过后,我便以她这条命来贺你我新婚!”
门外冲破阵法正在和晏随星一起偷听墙角的盛暮有些犹豫地问:“那怎么办?他们到时候洞房花烛也,我是在这里等师父,还是去偏房等邱婉?”
屋内云沧丝毫不在意邱婉的话,他手腕一翻,掌心赫然躺着那个红玉冠。
他淡声开口:“你说先前也有人摘过这红玉冠?”
邱婉冷笑一声:“当然,区区红玉冠,我怎可能只有一个。别妄想了,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无人能阻我们成亲!”
邱婉说着便要夺云沧手里的红玉冠,然而云沧速度比她快得多。
不过瞬息,红玉冠便从他掌心消失,而躺在了他储物袋里。
邱婉大怒,她伸手一抓,一道黑气直击云沧面门。
云沧不躲不避,任那鬼气拂过他发顶,将那普通的发冠化作了红玉冠。
邱婉还没来得及冷笑出声,便见眼前的云沧再次拆下红玉冠。
邱婉怒发冲冠,再次给云沧头顶上带了红玉冠。
就这么一来一回,没多久,云沧储物袋便堆了满满的红玉冠。
窗外的盛暮和晏随星:……
薅羊毛从九重天薅到情劫这里来了,师父你真一点节操都没有了吗?
屋内的云沧看着储物袋里满满的红玉冠,终停了手。
人生在世,不能贪心。
这些已经够卖不少钱的了。
邱婉已成鬼,再加上世界混乱的秩序,她思维已经不怎么敏锐了。
她只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呆呆地填充好自己所有的行为和思维。
看着云沧停下拆发冠的手,邱婉也只当他是认栽了。
于是邱婉缓步上前,她在云沧身边坐下,骨节尖锐到突出的手轻轻拉过了云沧的手。
“郎君。”她柔情款款,盖头下的嘴角朝两边咧开,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我们相识许久,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这番话云沧早已听过一遍,闻言不由自主有些昏昏欲睡。
他张口打了个哈欠。
邱婉:……
你妈的。
她继续道:“当年,你不过是一个穷苦书生,而我对你一见钟情……”
云沧又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拉过一个红色的靠枕垫在腰边。
邱婉:……
汝娘也!
再次开口时,她话语里都带了几分怒气:“我当年为你,甚至不惜进花楼谋生计!我们熬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好不容易守到这一天,郎君,你不想娶我吗?!”
平日里说道这时,面前的男人无一不抖若筛糠。
回答不想的,会被邱婉直接用匕首刺死。
而回答想娶的,则会与化作鬼的邱婉来一场洞房花烛,最终结果仍是死。
邱婉静静地等着云沧的答话。
一秒,两秒。
无人应答。
她忍无可忍地抬眼去看,只见云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