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梅霖就坐下。
一个刻钟过去后,再回去的路上,还以为浑身轻飘飘的……
回到颐缘居里,画箐早得了消息,门口跑过来,拥住她进殿。烧碳正旺,棉被也铺了几层在床上。热水擦了身子,躺进去盖实,喝过几口热茶,便无知无觉睡去了……一觉,醒来已是半夜。
深夜寂静时,竹里阁暖屋里,仅点了一根蜡。高水竹卧着榻上,柳夭坐在软凳上给她揉脚。
"死了……"高水竹念着这两个字,忽然一笑。
"怎么了,娘娘?"柳夭抬头。
"觉得有趣,"高水竹拿起书简,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昭柔让人跪在外面的,我谅她没那个胆子。陈美人,对自个的奴才也够狠的。
“本来想从贺聿那做些文章。歪打正着,宫门口死了个宫女,也算是坑害了她。"
柳夭默然,继续按。
高水竹接着说:"办不成就办不成了。至于把人折腾死吗。"
柳夭低着头:"娘娘,您不想去这些脏事了。说来,其实那宫女,也没跪上几个时辰。不知是不是后半夜下雪了的关系,竟就自个儿晕去了……"
高水竹心中稍安了。将书简翻过一页:"既是如此的薄命,那也怨不得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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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高贵妃睡了。柳夭阖住门,看到那怒气冲冲的身影,丝毫不惧。
"你知道她会死的,是也不是?"
"我可不知道。"柳夭懒洋洋伸一个腰:"奴才,昨晚一直在侍奉高贵妃娘娘。"
阴影挪开,画箐抓住她的衣领满面怒火:"她是睡着了才会昏过去。你害死了条人命!你知道吗!"
柳夭杏眼一瞪,扔开她:"少在这栽赃人。"
她从怀里掏出纸药方,抖一抖:"我算得那么清楚呢?若不是这太医院的记录,我连您去过太医院,给温贵妃开过帖安神的药物,都不知道。"
"我,我,"画箐抢夺不及,憋火气紧:"你要我给她喝那药的,我不知她会跪着!是你故意的,你才让陈美人去找娘娘。娘娘刚知道温少爷的事,根本不可能答应找人买官的事。你给人下药,还要经我的手!你是毒灌了血了,这么坏!"
柳夭哼笑,一句不听:"有个好事,是我已买通那给你开药的太医,连通小湘喝过的药碗,我都收拾干净。我不说,没人发现你;可也有个坏的,你还要祈祷,这单子永远不给人看到。不然你以贵妃的名义开了药,怕人以为全部这些事,都是,你主子的心机。"
她重新将纸揣进怀里,微笑:"你可得谨记着。一日在我手上,我就一日抓着你的把柄。什么时候我要你听我的,你要掂量掂量。不然谁知道这件事,爆在哪个节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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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屋里静得黑,也不知哪个时辰。
灰黑里摸了件半衫披上,刚踏上地,眼前被一片黑夺去了……扶着东西将将走几步,借着月色,看到梅霖趴在桌上打盹。
许是睡得轻。温昭柔靠近,她一下便醒了。
"娘娘,您醒了。"她迅速起身,扶住她。
温昭柔慢慢点了一点头。
梅霖扶她躺回去,往被窝里又拥几个汤婆子。
"时候晚,你也去睡罢……"
"奴才等会就去。"梅霖皱眉,想还有什么能缓冷的。
咚——咚——咚——
轻而缓的敲门声,惶然响起。
梅霖去看。门开,竟是个不敢想的人。
胡太后披着氅衣,就站在外面。
温昭柔迟钝了一下,慌忙要下床——
太后却急急走近拦住了她:"孩子,哀家知道,你跪不住的。别动了。"
她心急,却一时说不出话……连咳几声:"太后娘娘,您…您怎么会来?"
太后的面色凝重,扶她躺好。
"你可怨哀家?"她一坐,便这样说。
温昭柔摇头,又起身要跪下。太后又止住她。
只好道:"这件事,臣妾有错,怎敢有怨意。夜里的雪天,还要您这样来,是罪上加罪了。"
"唉……"
太后听着她沙哑的声音,重重叹出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有些话,不该告诉你。却怕你,心里会怨着哀家……告诉你了,又怕你……心里怨了皇上。"
听了这话,温昭柔终于肯定了,是皇帝的旨,借太后的名头罢了。
庆幸不是太后的同时,心底也冷寒一片。回握了太后的手:"您挂念我,我心里知道。这事,原也是我办得欠妥了。臣妾不会怨谁。"
太后眉心舒了一些,拍拍她:"好孩子。是皇帝没有查清就乱罚人。不怨你。你不必往心里去。"
"只是……唉……"太后沉沉叹了一口气。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