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生活自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庸之女使劲手段,终是坐上了掌衣一职,俸禄优厚、地位超然;天赋之女不得不委身于混混,因刚诞下男婴三日便开始做针线,患了严重的眼疾。”
讲到此处,归黯蓦地停了下来。
蟾露已听得入了迷,忙问:“那后来呢?有天赋的那名女子怎么样了?”
“那名女子在孩子十二岁时去世了,孩子的父亲为了还赌债,把亲生儿子卖给了打黑拳的。”
归黯讲述结局时依旧是笑容不减,似乎他的心与悲惨的情感绝缘,看不出一丝遗憾或无奈。
蟾露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慨,“那个做了掌衣的坏女人真是可恶,害了好姐妹一辈子!”忽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说那个可怜的孩子是——”
她的手指虚虚地指着在场的唯一男性。
归黯展了展衣褂,“顺便说一句,女子死时我才四岁。”
发现自己猜测错误,蟾露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阮葶嫣一直沉默着,故事中的元素引着她不得不向某个地方琢磨。
“王妃,卑职又有一事烦请教你。”归黯在前方开路,一直没有回头。
阮葶嫣低声道:“你问吧。”
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觉他伴着笑意的声音似变了一种色彩,幽然冷酷,“若死者生前害过人、犯过罪,为她所诵之经,依旧能把她送上极乐吗?还是说……”猛然间,他转过身,“她死亡的那一刻已然堕入了地狱,根本听不到你的超度?”
猝不及防的一睇使阮葶嫣下意识后退半步,思绪一滞。
霎时,归黯又归回了他一如既往的笑容,“瞧卑职糊涂的,耽误王妃这么长时间,扯出这么一大篇废话出来,险些忘了正事。”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少年乐意溶溶,“回禀王妃,王爷命卑职转告你,今日的回门,他身有要事,不能陪你了。”
阮葶嫣回首,陡峰入目,映在她冷寂的眸子里愈发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