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搜到隔壁的隔壁了。
楚疏桐深知自己和缺月马上就要暴露了,可是他并没有武功,现下只能沉住气,将缺月救醒他们才能有转机。
热茶入体,终于给楚疏桐带来了些许暖意。
回春术继续进行着。
楚疏桐耳畔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公子如此不敬!”
一书童扯出稚嫩的少年嗓音,正欲和人理论。
毫无意外,那书童在撂下这一句话后便再无声音,只有血肉狠狠砸在地面上的沉闷声响。
领头人努努嘴。
“只剩最后一间屋子了,你们是自己出来,我们还能给你们个痛快。若是等到我们进去,你们就别怪我了。”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是对取了二人性命之事那是势在必得。
眼看着屋内之人不语,他抱着胳膊,挑眉道。
“我数三个数,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
那声音如同活阎罗,刺的人心绪不宁。
“三。”
毫无动静。
“二。”
安静如斯。
“一。”
话音落下,他看着屋内仍然无人回应。
他手中的三尺长刀闪着锐利的锋芒,他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就这样,一步步慢慢靠近屋子。
他猛地推开房门。
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气,炭火未充分燃烧形成的浓浓黑烟弥漫了整个屋子,如墨泼在清水之中。
那一群黑衣人都被这浓烟呛的剧烈咳嗽着,似乎就要把肺从身体内咳出来。
顾不得多想,领头之人便捂住口鼻踏入房内。
地下的暖炉和炭火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黑烟。
床榻边的碗中还残留了些许血液,屋子的窗户正大开着,随着风的吹动徐徐晃动着。
领头之人看到血液,还以为是缺月受伤导致的。
“强弩之末。”
他的利齿刺出冷冰冰的四个字,七分冷漠,四分不屑。
“受伤了,肯定也跑不远。咱们快追!”
那领头人如豺狼般凶恶的眼神转向手下们,手下们得了命令,跟随着领头之人如秃鹫般跃窗追击而去。
*
床底下,黑暗的小角落中,楚疏桐和缺月正噤声趴着。
他明白,聂飞定然不会派些简单的草包来追击他们。
可是越聪明的人,也越笨。他们大多自视甚高,根本不屑于往床下这种逼仄的小空间找人。
事实也与楚疏桐料想的大差不差,楚疏桐稍微给他们留下了些“线索”,他们便轻松上钩了。
花满楼短时间之内对他们二人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楚疏桐将怀中的缺月拖出来,继续执行针灸。
他的脖颈上密布着晶莹的汗珠,顺着衣领往身下流去,滴在脚下的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回春术终于成功施展。
楚疏桐原本强行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睡过去。
可是他毕竟失血过多,再加上聂飞派人追杀他们时楚疏桐又劳神伤神,此刻他已经是身心俱疲。
他趴在缺月身旁,只觉得世界已经变的模糊,脑子里也十分混沌。
他心道:我就稍微闭一会眼睛,就一会,应当没事。
不知是第几次闭眼睛,他终于力竭,没有再掀起眼帘看见任何光亮。
*
花满楼外,方圆十里的丛林。
古木参天,巨树之上,小松鼠们偷偷探出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
不时的,还有调皮的松鼠将手中的松子砸在客人的头上。
看着客人哎呀一声后,向它投来虎视眈眈的眼神,便贱兮兮的扭扭尾巴,逃之夭夭。
那领头之人本来就烦,被小松鼠砸到以后,就更烦了。
他左右手互相掰扯着,指头的关节出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的,还真让这俩人跑了。算你们命大。”
他气的连连点头,对着面前的空气骂道:“有种别让我逮到你们。要是再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不把你们五马分尸,老子便不姓林!”
似乎还是不解气,照着脚边的石子愤愤的踹了好几脚。
他沉了沉气:“走,回魑魅堡去。”
他的心情七上八下。
林统领跟随聂飞多年,早就直到聂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脾性。
聂飞这个人喜怒无常,可能上一瞬还在笑嘻嘻的和你打趣、开玩笑,下一瞬便下令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的案例也是数不胜数。
最要命的,便是聂飞不容许自己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