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秋猎大会的变故在前,徐知春唯恐下月的昏礼也会生变,在与章咏春、章茆谈过话后的当天便打算与章茆启程回侯府,想要尽快解决楚王世子这个心腹大患。
临行前,她告诫叮嘱着留在别院的姊妹俩:“昏礼前,怀春便留在别院安心待嫁。郑郎君虽是入赘,昏礼不宜大肆操办,但阿母不想委屈了你们,还是想你们的昏礼能热闹一些,那时候,他会来这里迎你回府。咏春便留在这儿陪着你阿姊,顺便帮着照看照看萧郎君。”
对这样的安排,章咏春没有任何异言;章怀春因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再也见不得郑纯的面而显得有些黯然神伤,却也无可奈何;想着只要熬过了这段时日,她便能与郑纯堂堂正正地出双入对,内心倒也多了几分欣喜期盼。
而章茆也加强了对别院的防守护卫。如今,这儿的防守不说固若金汤,但也让附近的山贼流寇不敢打这座别院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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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别院的这些日子,章怀春、章咏春听到了一些关于关骢、关宜父女的流言,两人不知真假,便着人将住在下人院子里的关宜请了过来。
当初关宜坚持来此侍奉她阿父,章怀春因担心她不受她阿父重视,甚而被人欺侮,特意派了一庭芳的青槐来此与她作伴,也算是给这别院中的人提个醒:关宜是侯府大女公子关照的女娘,旁人须给她面子。
许久未见,关宜依旧是那个佳冶窈窕的女子,惹人怜爱。
“我们许久未见了,”章怀春的态度依旧亲切温和,笑着问,“妹妹在此还习惯么?可有受欺负?”
关宜腼腆笑着:“多谢大女公子垂问,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有女公子的关照,没人会欺负我的。”
章怀春知晓她心里是个能藏住事的,又恐她因郑纯之故不肯与自己推心置腹,遂直言道:“其实,我直至今日请你过来,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我听说那楚王孙在此做客期间,因无意间撞见过你,便对你阿父说想要将你纳入他府中,是真的确有其事么?”
关宜眸中的一点光亮瞬间暗淡了下去,垂眸低言:“是真的。不过,阿父还未应下。”
听闻,章咏春眉心紧蹙,冷嗤道:“这个楚王孙看着温厚老实,原是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竟是见一个爱一个,姊姊可不能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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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宜又何尝不想做主自己的姻缘?可她既无良好的家世,又无疼爱她的父母,她的姻缘不过是她阿父攀附权势的筹码而已。
即便阿父并未应下楚王孙的请求,却也不过是打着另一番算盘。他想要攀附的是侯府的权势,一开始便怀着让她去服侍章世子的心思。可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若是楚王府给他施压,他慑于对方的身份,也许便会将她送入王府。
而她身为女儿,也只能听从阿父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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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春见关宜全然是一副认命的态度,想到楚王世子在背后谋划的一切,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关宜踏入楚王府这个大火坑里。
既然关父还未应下楚王孙的话,此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然而,这毕竟是关家的家事,她再关心担忧关宜的前程姻缘,也不宜对此事多加干涉。即便是郑纯,在关父尚健在的情况下,他也不宜插手关宜的亲事;而能左右关父决定的,似乎只有闵氏了。
但她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便与关宜商议:“于你而言,楚王府犹如龙潭虎穴,你在那儿孑然一身,无所依傍,又没甚心计手段,我担心你会难以立足。郑郎君的阿母好歹是你阿父的亲姊姊,你若不愿入王府为妾,不若趁你阿父还未下定决心,请你姑母出面与他谈一谈吧?”
“大女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关宜已是认了命,颓然道,“我不想为此事麻烦姑母,更不愿姑母为我得罪了楚王府。”
既如此,章怀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章咏春毕竟与那个楚王孙有过几番接触,也算是见识到了那人喜新厌旧的性情,不认为他对关宜有着深切的执念,恐怕只是见色起意。
若是关宜变丑了,他想必便会放弃纳她为妾的念头了。
她将自己的计谋在章怀春、关宜耳边言说了一遍,却遭到了章怀春的否决。
“此法行不通,”章怀春道,“你这法子只能糊弄人一时。我不知楚王孙是怎样的人,但他阿父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若是知晓宜妹妹如此愚弄了他们,他不会善罢甘休。”
章咏春倒忘了这个敢恐吓威慑侯府女君的楚王世子,叹息道:“是我考虑不周,险些儿害了宜姊姊。”
关宜却万分感激两位女公子对自己的重视关怀,笑着说:“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关宜何德何能,竟让两位女公子为我之事伤心耗神?你们放心,即便真的要入王府,我会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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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骢自被安排到了别院看守门户,一直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因他做事勤勉、为人滑稽,能以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