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臣妾告退。”
她既然寻了个借口要离席,徐太后自是巴不得她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冷淡又客气地笑着:“你能带病来为哀家祝寿,便是表了孝心,不必拖着病躯在这儿苦苦熬着,回去好好养病吧。”
明钿谢了恩便退下了。
领着身边的宫人出了永安宫,她一改那副孱弱之态,步履如风地往熹宁帝寻常接见近臣、批阅奏折的崇德署而去。
***
自北宫重修后,熹宁帝便从南宫移居到了北宫,后宫一众妃嫔也皆被迁移在了北宫后院之内。若非熹宁帝召见,这些困于深宫后院里的女子永不能踏出北宫的云龙、东明二门。
而作为熹宁帝最宠爱的妃嫔,明钿却能时常出入云龙、东明二门,无需熹宁帝召见,她便能上崇德殿后的崇德署求见。因她是来惯了的,宿卫宫殿廊庑之下的虎贲郎中并不会过分阻拦她,往内通报一声儿便会将人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迎进殿内。
这回,明钿如往常一般来此求见熹宁帝,那宿卫在阶前陛下的郎中却将她拦了下来,并不进内为她通报。
“天家与萧侍中在内议事,吩咐我等若无传唤不得入内,请贵人先回吧。”
明钿眼下虽有十万火急的事须求见熹宁帝,却也知晓熹宁帝的脾气。他既然下达了命令,她若是擅自闯入,定会惹得他不喜,甚而会因她无视命令而再次疏远冷落她。
这时,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在殿外。
春日的风毕竟带着寒意,她虽是借着化成的一副“病容”从徐太后那儿脱了身,身子里的病却并未断根。而这并未断根的病好比那原上野草,如今被这春日里的妖风邪风一吹,便开始一茬一茬往外冒,再次缠上了她。
她咳嗽得撕心裂肺,身边宫人劝她暂且回去,宿卫的郎中亦承诺会将她前来求见一事如实向熹宁帝禀告,她却一概不应,坚持等在殿外。
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终于看到那殿中走出了萧期的身影。只是,在看到紧跟在萧期身后那名陌生的年轻女娘时,她的心蓦地往下沉了一沉,脸上将将浮出的一抹笑霎时消散得不见了踪影。
从那女娘那身装扮上看,她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并不高贵。因见这女娘是跟在萧期身后的,她便以为这人是萧府的人。
但是,即便这人真是萧府里身份卑微的婢女,只凭她能得到天家的接见,明钿便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掩嘴轻轻咳嗽了两声,又是一副病不可支的孱弱姿态,主动上前与萧期见了礼:“见过萧侍中。”目光转向一脸淡漠的品月时,她故作惊讶茫然状,“这位妹妹我从未在此见过,该如何称呼?”
品月回避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低眉顺眼却又不动声色地道:“婢子是贞毅侯府徐女君身边的品月,见过明贵人。”
明钿不禁莞尔:“原来是侯府里的人,难怪我看着觉得亲切。”
此时,她似忘了匆匆前来的目的,只是急切想要探知天家接见侯府婢女的意图。
她还想着该如何旁敲侧击地从品月口中探出一些消息来,一旁的萧期适时地出了声:“明贵人,臣还得奉命将品月送回到侯府大女公子身边,不便在此逗留,还请见谅。”又投其所好地提醒了一声,“天家已从殿中人口中得知您有事求见天家,贵人莫让天家久等。”
***
明钿被人引至殿后的崇德署时,熹宁帝正斜倚在凭几上撑头假寐,眉心似有化不开的愁结,平日里温和亲切的脸显得严肃而沉闷。
她见熹宁帝半阖着眼眸朝自己招了招手,便提着裙裾缓步踏上了台阶,于他身侧端然而座,体贴地为他揉肩捶背。
她正想问他为何事烦恼,他却已先开了口:“母后今日在她宫殿的后花园里设了寿宴,宫里头的妃嫔皆去了,你为何没去?”
明钿知晓他是个仁孝之人,从这轻柔话语里听出了指责之意,心中不禁生了几分怒气。她故意赌气撒开了双手,一手掩着咳嗽不停的嘴,一手拭着滚滚不停的泪珠,好不凄惨可怜。
熹宁帝一见她这光景,哪里还顾得上追究她不去赴太后寿宴的事,忙忙坐起身将人揽在怀中,懊恼又自责:“朕并未责备你,怎么你便委屈上了?既是病未痊愈,不去便不去,朕待会儿过去会替你向母后好好解释的,你莫再哭了。”
明钿悲悲戚戚地收了泪,委屈嗔怪:“太后寿宴,臣妾又何尝敢懈怠不敬?天家不问缘由冤枉责备臣妾,问也不曾问臣妾从何处来、为何事而来,臣妾自然委屈。为了见天家一面,臣妾在冷风里等了这些时候,天家又何尝有一句关怀慰问?既然臣妾这个病痨鬼处处不受待见,臣妾也不留下来碍您的眼了,这便走!”说着,便要去挣开熹宁帝的怀抱。
熹宁帝自然不会如她所愿,双臂紧收,两人便双双跌滚在了暖席之上。
守在一旁的邓石颇有眼色,知晓自己不该再留下来,便默默退下了。
而明钿本是要让熹宁帝对她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