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领罚。”
萧期尚未发言,在一旁为他人包扎伤口的章奇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忙过来劝解萧期:“萧侍中,如今不是追究阿细罪责的时候,让她带我们去接两位女公子才最要紧。”
萧期深以为然,又想到阿细这些年的尽忠尽职,终究是念在她的诸多功劳上,暂且不去追究她此次的失职。
“你赶紧带我们去两位女公子藏身的山洞!”
打定了主意,他也不顾满身的伤痕,只与刘睿知会了一声,便带着章奇等几名幸存下来的侯府护卫上了后山。
***
在山林里见到徐太后宫中的卫尉,萧期还当是山中雨雾太浓看花了眼。近了跟前,他也看清了这人的面貌,确是护卫永安宫的卫尉雷鸣。
这名卫尉身上满是血渍,萧期一看便知他亦参与了山下的那场厮杀,就是不知这人是否与那些刺客是一伙儿的。
若是一伙儿的,便只能是太后识破了寿宴上的把戏,特意派了永安宫中的内侍属官在此截留侯府的两位女公子,甚至想要对他赶尽杀绝。
他如今肩负使命,虽说太后不会如此不顾大局要报复他,但是,若是朝中有人愿代替他身入龙潭,太后要秋后算账,派人来截杀他也并非不可能。
只因姑母萧贵人受太后诬陷而死,使得当年的帝后彻底反目,朝堂之上,先帝愈发倚重萧氏一门,太后也因此愈发忌惮萧家的人。
这些年,若非有先帝与熹宁帝的先后庇护,太后怕是早已将他除之而后快了。
因此,对于在此时此地见到永安卫尉雷鸣,萧期心中满是警惕,唯恐这人的同伴已先他一步找到了章氏姊妹藏身的山洞。
于是,他便试探了一句:“雷卫尉不在宫中拱卫宫门、护卫太后,怎只身一人到了南阳?”
雷鸣是个憨直汉子,看不穿萧期那弯弯绕绕的心思,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坦言相告:“俺是奉了太后懿旨,特特前往侯国欲迎请侯府女君去雒阳的,随行的还有宫中两位属官和侯府里那个叫‘品月’的婢女。”
自离开京都雒阳后,萧期便没再收到任何宫里来的消息,一直以为品月早已被天家暗中赦免放出宫了,却是想不通她为何会与太后宫中的人来到此地。
他见雷鸣如此直率真诚,不像是那伙刺客的同伙,倒像是受他牵累而遭到了那些刺客的袭杀。
思及此,他内心不由生出了几分歉疚,态度立时变得恭敬了许多,向雷鸣询问道:“昨夜,雷卫尉几人莫非也投宿在了山下的传舍里?又为何不见品月和另两位属官?”
雷鸣憨厚的脸上不禁现出了几分懊恼自责之色,颓然道:“俺也不知那三人的踪迹!昨夜,俺早早便歇下了,深夜里却有两人突然闯进了俺的屋子,不与俺打话,见了俺便挥刀来砍,亏得俺躲得及时,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命。
“待俺破窗逃出了屋子,却不想外头竟有两方人马在厮杀。俺不知怎么回事,也无心卷入两方人马的争斗里,却不想被那两方人马连番攻击。俺一拳难敌四手,怎敌得过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砍杀?俺颇有自知之明,知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便逃到了这处没人出没的山里,也不知那三人是否无恙?”
此时,萧期已完全打消了对他的猜疑,好心将山下的情况告诉了他:“山下刺客已退,南阳太守与宛县令皆在此处,雷卫尉若忧心几人的踪迹,不如下山去问问消息,也好处理处理您这身伤。”
考虑到雷鸣受了伤,萧期担心这人下山途中会遭遇意外,便留下了两人护送着雷鸣下山。
***
而在萧期与雷鸣谈话的时候,章奇便先随着阿细前往了山洞,哪知却扑了个空。
洞中空无一人,只留下了大片污泥血迹,连已身死的青楸尸身亦不见了踪影。
“你没记错路吧?”章奇抱着一丝期望询问着阿细,“两位女公子夜里真的栖身在这间山洞里么?”
阿细心情万分沉重,默不作声地踏进了洞内,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那滩早已干涸冰冷的血迹,又向洞内四处环顾着。
章奇见她始终不语,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便再向她寻求答案,自己在山洞四周巡视了一遍。
他正细细勘察着四周的痕迹,并未察觉到阿细已不声不响地跟了过来。
“洞内洞外并无打斗和挣扎的痕迹,”阿细突然在章奇身后出声道,“大女公子身边那侍女的尸身也被带走了,她们应是自己离开了山洞。”
章奇虽也认同她的推断,却想不透两位女公子为何要擅自离开,更不相信她们能在下着暴雨的黑夜里搬动青楸的尸身。
“你去将这儿的情况告诉萧侍中,我再到附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