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到血常规化验结果要等半小时。
肖莎今天来的较早,护士告诉她,胡庆安还在睡觉。
他最近睡眠质量不错,虽然头发还是大把的掉,起码少有在夜半惊醒的时刻。
护士问她你还进去吗?
肖莎摇摇头,告诉护士,她不光是来看胡庆安的,她也顺便来做个体检。
抽过血后,肖莎回到大厅处随机选了个座椅,抱着保温杯等待结果,不锈钢杯里是本准备送给胡庆安的青菜粥。
周围熙熙攘攘,她以往从没感觉到不自在过,但今天却久违的有种被窥探感。
如同小学组织文艺汇演,她明明是高年级来帮忙抱演出服的,台下零零散散几个家长却偏往站在后台与舞台连接处的肖莎那儿瞅,好像希望她也上台跳上几段。
透过收费处透亮的玻璃,兜帽卫衣在一楼大厅绕圈子,时不时地瞥她一眼。
他没穿病号服,肖莎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也是来探病的。
冤家路窄,以为他怀恨在心,肖莎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备更换座位,或者干脆就站着等结果。
仁和的长廊总是股特殊的气味,这股气味有点儿像消毒水和打吊瓶用的葡萄糖混合均匀,蔓延在鼻腔里焦灼地冲关,多闻容易头晕。
兜帽卫衣好像就头晕了。
救护车刚拉下来的担架上有从工地二楼摔下的正满腿淌血的工人,急救人员推人进门训练有素:“借过!借过!”地喊着。
兜帽卫衣却置若罔闻。
直到长着滚轮的担架从他身旁堪堪擦过衣角,他才应激般退到身侧离他最近的墙壁处。
贴着墙面时头顶冒着虚汗嘴唇发紫。
肖莎察觉出不对劲儿,连忙找到在门诊科值班的护士,指着兜帽卫衣。
“那儿好像有人不舒服,您要不去看看?”说完她就看着护士往他身边奔。
她自己则退到取化验结果的机器身边,略带担心地向兜帽卫衣那边不住地望。
化验结果显示肖莎身体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健康。
在这个谁都有点儿小毛病的年龄段,她这样的身体状况算是难得的很。
加之她身边也没有患心脏病的朋友,更听不懂护士埋怨:“地/高辛你没怎么不随身带着?”这句话里的“地/高辛”是什么意思。
护士已经叫来几个同事,大家极小心地把兜帽卫衣扶到同样带着滚轮的医疗床上,这张床还是临时往下赶了个病人家属才空出来的。
看来他不是来探病的,他本身就是个病人。
不仅如此,她好像还看到兜帽卫衣的视线像飞剑似地往她脸上戳来。
起初她寻思着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兜帽卫衣忽然举起拳头伸出食指冲着她乱指她才发现他真的在拼命指着她,眼见他氧气罩已经罩在脸上,肖莎感到胆战心惊,不免想着。
“都这么严重了还指我呐?”
却不想下一秒兜帽卫衣见她也瞅着自个儿,须臾之间把食指收回去,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浑身僵直冲着肖莎举起了双手的大拇指,节目效果堪比好莱坞默剧电影。
医院里什么怪人都有,肖莎算是领教了。
她也说笑话般把这件事讲给夏邻学过。
笑过便忘,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都快忘了兜帽卫衣长的什么模样。
*
夏邻学和她一切照常,闲来无事就要见面,又不至于如胶似漆。
她对夏邻学的各种好奇,她心里的各种困惑也还是那么多。
谜团悬而未解,萦绕在她心头有时像重达千钧的石峰,有时又像股飞绕在石峰前的云烟,只要石峰足够巍峨壮美,即便云牵雾绕也是瑕不掩瑜。
没必要太深究,至少他们之间相处时所感受到的那些情绪是真的就够了。
太计较过去的话,体无完肤的还不知道会是谁。
她前天晚上临时起意选了间她认为夏邻学会喜欢的餐厅要恩恩相报,将互相亏欠以拉锯战的形式延长战线,还有预感般隔着电话关心夏邻学的身体情况。
虽说他给的是肯定回复,在电话里说自己一切都好。
但她今天坐在这间预约都需要挤破头的餐厅里等了他快两个钟头。
电话占线,微信不回。
期间肖莎不断的抬起手腕看表,服务员则不断上前替她加水。
几个来回下来肖莎也不好意思,连连解释道她朋友可能有事耽搁了。
从前有人不打一声招呼爽约肖莎顶多心有怨念,可现在她仁和、店里两点一线,更多的是担心。
医院去的多就这点不好。
见惯了生离死别和透过电话的各种隐瞒。
譬如马上要进手术室的就给爹妈打电话说自个儿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