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隔阂啊,”
文英奇吞吞吐吐,肖莎根本不知道我还和你见面:“夏老师你要是不嫌弃我,你就和我拜个把子,咱以后就是没血缘的亲兄妹,我管你叫老师,你管我叫妹,夏老师你看怎么样?”
“那咱们是歃血为盟还是割肉起誓啊?”
“忒血腥了吧……”
文英奇收起笑容,她眼里夏邻学神神秘秘,他如果真信梁山好汉那套她可就血溅后车座了,拉倒吧还是:“要不我跟您讲讲我军训的事儿?”
为避免歃血割肉,文英奇将近几日攒下来的见闻一吐为快。
夏邻学平淡地笑着,不知道他是天生微笑唇还是被她逗笑了。
文英奇愈讲愈没底气,但她愈挫愈勇。
和肖莎截然不同,文英奇有股迷之自信,甭说笑话好笑不好笑,坚持讲完就是胜利。
*
夏邻学的车停留在肖莎小区后门一公里处,他停的忒远,文英奇也有自知之明地不问能不能再往前挪几米。
文英奇背着书包回家去,夏邻学的车还停在那里。
隔壁就是便利店,他下去买水,进门后门口购物盒里的蓝色购物袋看着很是眼熟。
牌匾上虽然写着超市,但体量也只能称得上便利店,狭小的空间里放置两排货架,客人隔着摆放稀疏货品的货架能够和其他客人面对面。
倒视镜里的眼睛像肖莎,这双眼睛更像肖莎,正是肖莎本人。
她手足无措的像是第一天见到夏邻学,手指上还戴着红绳制成的平安戒指,风干的“泪水”则在眼眶里打转。
这“泪水”不是有感而发,而是她手里开封的滴眼液而致,昨天一夜失眠为了餐厅的未来劳神劳心,两只眼睛干燥的不得了。
“这么巧?”肖莎先开口说话。
结账机器故障她排在他身后,故障时长长约两分钟,排队的一列人怨声载道,肖莎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和他打招呼。
到了结账服务台才发现自己熟人就在眼前这种事儿在狭小的便利店不太可能发生,两个人已不自觉的打了好几次照面。
“嗯。”夏邻学只回了这一句话,还是个感叹词。
肖莎自讨没趣,低着头满脸涨的通红,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难堪难过。
下次见了他,她肯定绕着走。
*
她还记得开业后的一周左右,她实在按捺不住去找夏邻学。
“找”即是指她在夏邻学曾和她“约会”的地方徘徊游荡,行尸走肉地默默寻找。
她不明白夏邻学不再理她的原因。她以为她的生活步入正轨。
可她与夏邻学的这段还未发育完全的“情”戛然而止的太快,急转直下到无论她有多迟钝都能感受到异常。
虽然早有预兆,但肖莎选择性的忽略了。
开业当天他没有来,开业的后几天一旦肖莎发他微信,夏邻学的回话彬彬有礼,他们之间又回到原点,但原点会是相互礼貌客气的回话吗?
夏邻学做的更绝,做到了和她相见对面不相识。
他对任何一个初识的人都是如此,他把她当作陌生人。
胡庆安也古里古怪,他总是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她,有时说了一句两句重话也要后悔良久。
她今天买粥是要回仁和。
因为见到了夏邻学她又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最让她难过的是他们过去已经把话说的足够清楚。
*
许久前在春锦居前她终于等到了夏邻学。
坐在台阶上,还有人以为她是泊车的服务员,把钥匙扔到她手里。夏邻学抢过钥匙扔了回去,他的声音还是朗润如良夜:“你冷么?”
她的所有演练过的指责、盘问轰轰烈烈的倒在舌尖边缘。
她已好久没听过他的声音,夏邻学的关心对她而言不是必需品,但在她披着他的外套寒夜中心神不定时,他的关心就如同一股能够汇聚在她胸口的发热的暖流。
肖莎点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精光烁烁。
他开门见山,没带一点儿铺垫和转折:“你不必再找我了。”
她愕然地呆立,两句话的前后反差太大,她分不清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不再找了是什么意思?”肖莎开玩笑,咧开个令人不忍细看的笑容:“今天不必再找你明天再找么?”
“将来永远也不用找我了。”
永远代表海枯石烂,代表地久天长,夏邻学的意思很是清晰明白,他希望和她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