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的发疼的脖颈,使劲儿眨眨眼恢复清醒。
“夏老师您没走呐?”文英奇有点儿慌,夏邻学看这模样这是在她家门外睡了一夜:“在这儿睡不怕着凉啊。”
她话说出口又觉着自己多余问,夏邻学如果怕着凉,就不会昨天心甘情愿地被肖莎一盆水从头泼到腰,也不会大早上在硬地板席地而坐。
“没睡着吧?”夏邻学的眼睛生疼,倒不是嘴硬,他确实没有自己入睡的记忆:“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文英奇说:“我不好说。”
潜台词也就是不怎么样。
他深呼一口气,衣襟里的水渍已被风干如今无影无踪。
在外时还一副昏昏沉沉精神不振的模样,进门后便换上和煦的笑脸:“早上好。”
肖莎视他如无物,抛出的一句“嗯”也不知是不是和他说的。
她在换衣服,秋天穿风衣衬得她长身玉立。
脸上不施粉黛,长直发披散在腰间,从他身边擦身借过。
她要去上班了,今天还是工作日,星期三叶子湖的客人是最多的。
*
上下楼的忙碌让她心安,在叶子湖没机会放松.
这儿有螺旋状的阶梯二楼,还有些一天不修剪就落灰枯黄的盆栽。
后厨人来人往脚部急促,烟熏缭绕。
拿着喷壶在后厨喷水在墙上,使劲儿擦拭会有老旧油渍浮现在抹布里,处处都是活儿。
她刻意扭曲记忆,遗忘了胡庆安在她眼前变为一捧寒灰的事实。
有些客人不选择在线付款非要去前台结账。
肖莎顶替感冒请假专司结账的员工,站在前台那台屏幕刺眼弹出不少广告的机器前熟练的对票单。
一件夹克衫在她眼前出现,用苍白细长暴露青筋的手将票单递给她。
“280,刷卡还是扫码?”她不去抬头看他的脸。
听他说:“刷卡。”
表现的陌路一般。
可他每天都来。
肖莎不固定在前台也不固定在后厨,她在角落里到处胡逛,表现地忙前忙后到处监工。
夏邻学的目光时常越过高高的芭蕉叶装饰物,肖莎的背影在两侧镂空的芭蕉叶下影影绰绰。
她每天都要在开关门时对每个客人商务化地重复道:“感谢光临叶子湖,期待您下次光临。”
即便是夏邻学也不例外。
他中了叶子湖的毒,日日前去买酒,他食欲不振所有菜品都味同嚼蜡,这儿的酒不错。
她说是从老家某个酒庄里运回来的,那个占地面积巨大的酒庄提供了她老家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就业。
曾经她告诉他:“说不准哪天在这儿干不下去了,我就回家酿葡萄酒去。”
叶子湖生意蒸蒸日上,她的葡萄酒事业也就暂时搁浅了。
夏邻学透过芭蕉叶,透过散着热气的后厨围帘,透过螺旋状的长梯看她。
目光只是轻易地一瞥,好似巧合一般,不至于令人注意。
都数不清是几天,肖莎店里那些葡萄酒被他视如珍宝地放在家里。
夏邻学买了第一只新家具,一只紫檀木酒架,和家装风格格格不入,但他很喜欢。
结账的员工打着哈欠,看到夏邻学才精神抖擞。
她现在还记得他,他最开始还是和林悠来的,林悠没再来,他倒吃成熟客了。
“先生您可以选择办卡啊,”她笑着介绍办卡的种种好处:“逢年过节发祝福短信,折扣力度还大——我们店长就在这儿,她跟您细讲。”
近来肖莎给自己拼命地找活儿干,店员也是为她好,留住这样一个熟客把他变成叶子湖的忠实粉丝,那得多有成就感。
肖莎捧着装订在黑色皮质笔记本里的对账单,来到他身边。
夏邻学看着她下楼时纤细的脚踝在不断地歪曲。
她穿的是高跟鞋,像他们过去约会时的款式,细长的跟笃笃地砸在楼梯边,看的人心惊胆战。
下到最后一节台阶时她明显打了个趔趄。
他随即伸出手要扶她,可肖莎握着楼梯把手,对他熟视无睹,留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原地。
“您好,”好像从来不认得他:“我是这儿的店长肖莎。”
他也假装不认得她,再度递出手去,这就由不得她再拒绝,店员正瞅着她不温不火的模样干着急。
夏邻学的手毫不留情地攥住她的:“您好,幸会,您这儿的葡萄酒特别好。”
肖莎的手软若无骨,能够被夏邻学完全包裹住。
才一被攥住随即过了一两秒就使劲儿地抽出手来重新放回胸前的文件边角。
“您要是喜欢的话那就办张卡好了,刚才咱们员工已经和你介绍过,我也不多加赘述,叶子湖一时半会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