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幼去吃药，靳寒便将碗碟收进厨房放洗碗机里。
听到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她转头，看见靳寒进进出出的身影，一口气吞完剩下的药片，快步到桌边。
“我帮你一起收。”
“放着。”靳寒淡声，语气却不容置喙：“去看电视，这儿我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手中的碗筷被靳寒一把掠走，他动作利索，倒显得她在这里碍事。
程幼幼哦了一声，只得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收拾完餐桌，靳寒擦干手，拿起大理石台上的手机看时间。
这个点，宿舍即将关门。
如果现在开车赶回去兴许来得及。
男人眉梢微不可察一挑。
程幼幼用余光瞄到靳寒看了眼手机，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
咳了一声，刚想开口，见他朝自己走来，一紧张，圜在喉口的话悉数咽下。
靳寒挨着程幼幼坐下。
他侧起身，一边腿弯曲着踩在沙发边缘，手肘撑着宽大的扶手，托着侧脸，漫不经心的陪她一起看电视。
“这是播的什么？”
一群男男女女挤在客厅里，做什么的都有，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
画风剪辑温馨可爱，每一帧都跟靳寒的气质格格不入。
靳寒这辈子都没看过综艺，就连认识的明星都不超过十个。
程幼幼说出综艺名，然后睹了眼他兴致缺缺的表情，抿了抿唇：“要不换个电视看？”
“不用，你看你的，这电视上次开机还是刚买回来的时候，我检查能正常使用就没再动过了。”
“......”
程幼幼敛了下眼：“那你，还真是在看电视。”
靳寒短促地笑了下。
俩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程幼幼偶尔跟着里头的人笑一下。
几乎没听到声音，但从靳寒的视角望去，正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和弯着的眉眼，眸子亮晶晶的。
程幼幼越看越投入，索性蹬掉拖鞋，手臂环着双腿，卷成小小一团，脑袋靠着靳寒的腿。
谁都没有再提回宿舍的事。
这集播完，自动跳转下一集，网突然卡了。
画面便停在节目开始前的赞助商广告，中间的箭头不断打转。
周围一下子安静无比。
空气里只有两个人或深或浅的呼吸。
程幼幼指尖轻轻一点太阳穴，想说些什么活跃下气氛。
“如果不放电视的话，你家好安静。”
靳寒嗯声，瞥她。
她眨了眨眼，把心里想的说完：“那你一个人在家，岂不是很无聊。”
这房子装修风格处处简洁单调，家具不是黑的就是灰的，跟开发商的样板间有点像，都没什么人烟味。
她挺害怕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的。
“我在家的时间不多，有时候睡在队里有时候歇旅馆。”
察觉到她这话或许有点别的意思，靳寒调转视线，却没说什么。
但程幼幼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他。
当警察真忙，忙到没时间回家。
还在警校读书时便被派到千里之外卧底，父母早逝，听他提起过只有个年迈的奶奶在临津老家，又想到那日在南庚分局门口偶然听到的议论他的话...
他的日子其实很难过吧。
但在自己面前，靳寒永远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异样，只能从疲倦深沉的眼神中窥得冰山一角的灵魂。
电视声猝不及防响起来。
收起杂乱的思绪，幼幼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综艺上。
茶几上，靳寒的手机屏幕陡然一亮，弹出微信消息。
半晌他才支起身子去拿手机，动作懒懒散散的。
几乎不到两秒，回完消息便将手机随意放在手边。
没有熄屏。
满页的APP下，程幼幼注意到壁纸是自己的照片。
......
心跳莫名嘭嘭嘭，脸颊忍不住微微发烫。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靳寒知道自己看见了，并且正盯着自己。
吞口水的声音震荡耳膜，她咬了咬唇，视线略微往虚空一抬。
正正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靳寒就这么八风不动，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壁纸是以前不小心手滑设置的，懒得换了。”
程幼幼，“......”
*
时间越来越晚，困意如潮水猛兽袭来。
知道自己回不去宿舍，但也没好意思开口提这事。
她觉得，两个人就好像在熬鹰，看谁熬得过谁。
最终脸皮薄战胜一切，程幼幼强